鳳荀倒是心如止水：他已是重活一世的人。宿世與張少陵恩仇太多，這一世如果少年魔尊不肯孵化他，他也冇甚麼可怨懟的。不過就是一死，對於修仙者來講，滅亡早已能淡然處之。

張少陵躊躇了一下，終究把手裡的蛋遞了疇昔。柳雲鶴檢視一番, 撚鬚笑道：“少陵, 此次你可交了好運。”

而現在，成千上百隻血鷲的獨一目標，就是張少陵！

鳳荀聞言一怔，不由自主地把目光方向張少陵的方向，眼裡多了幾分意味不明。

他停頓了一下，俄然說道：“臘月月朔，我成心讓你也上場。”

張少陵也有點愣住。他抿起唇，不由自主又瞥了一眼鳳凰蛋：貼在心口處倒是不難辦，半晌不離身也不難辦，隻是……不管如何粉飾，心口的位置必將會鼓起一塊……

張少陵頓住腳步，聲音固然一如既往的冷酷，卻多了幾分不易發覺的暖意：“弟子多謝師父。”

衰弱的鳳荀微微眯起眼：敢把他當寵物，這仇結大了。死仇家，公然還是這世上最討厭的生物。

蘭馥揚首想要辯白幾句，柳雲鶴擺擺手製止了她：“你諷刺少陵出身寒微，剋死他家人……當年你也是孤兒，射中帶煞。為師將你支出門下，悉心教誨，不想卻教得你如此放肆。從本日起，去臨風崖思過三月，下一批外放弟子的修行，就交由灼光安排。”

“元陽罩”的青光在逐步減弱。張少陵抿緊薄唇，神采陰沉，一隻手死死握住長劍。他不斷地走，直到一條溝壑攔住了他的來路。這條溝壑甚寬，一眼深不見底，憑張少陵一人之力，他想躍過這條溝壑的確難於登天。

他加快了腳步，亮光逐步擴大，視野中很快便呈現了一個一人高的洞口，看來這甬道終究到頭了。張少陵踏出洞口，發明他們竟然在這陰暗潮濕的洞窟中整整走了一夜，太陽已經出來，穿透雲層灑下萬點霞光，劈麵拂來暖和輕柔的風，令民氣曠神怡。

他一個急刹車停在張少陵麵前，咧開嘴露齒而笑：“少陵師兄，你外放返來啦？快給我講講，青雲山內裡有甚麼好玩的東西？”

鳳荀不由得撇過甚：從死仇家嘴裡說出這句話真是有點奇特。一想到要被宿命的仇敵珍而重之地貼在心口，他就忍不住想笑。大抵是宿世打趣開得太多，報應不爽……他終究要和死仇家“相親相愛”了。

鳳荀淡淡一笑：“我是為了本身。”

他從衣袍上扯下來一小片布條，然後微微張了張手掌，掌心的傷口複又裂開，流出鮮紅的血。他把布條按在傷口上，接連幾次行動，布條上很快就沾滿了血腥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