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碎的長髮遮住她的眼睛，雲馨伸手拂到一邊：“我把他當我最好的朋友，她出車禍遭了不幸，今後我想代替他照顧你們。她的父母，也就是我的親生父母！”

雲馨嘴唇翕動，手指節製不住地顫抖：“媽。”

她的女兒被那殺千刀的司機開車撞死，陰陽相隔，現在母女之間的間隔，又何止千裡、萬裡？！

兒行千裡母擔憂。

“做完手術以後好了很多，中午他剛睡著，待會兒會醒來吃藥。”顧珍倒了一杯茶水放到雲馨麵前。

“誰在內裡？”被窗外聲音驚醒，樂黎母親顧珍扶著床板站起來，翻開門，看到滿臉淚水的女孩，愣了愣神，從口袋裡摸出紙巾，遞給雲馨，“孩子，把眼淚擦擦……你一向站在窗邊，是想到內裡找甚麼人嗎？”

但是她走了，隻剩下二十三年的回想，一點一滴，每想一次，就肉痛一次。

血肉嫡親，存亡以後相逢。

靠在窗邊，雲馨紅了眼，出事以來，這是她第一次失聲痛苦。是她引狼入室，識人不明，害得本身橫屍街頭，更累得老父老母吃儘苦頭。

重生畢竟是匪夷所思的事，怕一出口，冥冥當中，統統會朝著未知的方向趨近。就比如她的死生，天意詭測，誰又能料知下一刻的事？

“伯父，我家道貧寒，跟樂黎是偶爾熟諳的，”被那樣的眼神攝住，雲馨悄悄說，“她一向是我最好的朋友。”

雲馨心如刀割：“伯，伯母，我是樂黎之前的朋友——江雲馨。”

“江雲馨？倒是冇聽她提起過。”樂空塵固然臥病在床，一雙眼睛卻不減半分鋒利，直直盯著雲馨，彷彿要看破她真正的心機。

“嗯。”雲馨垂下眼眸，靈巧的承諾。

有杜維西在，雲馨很輕易查到了這個黑幕，思及那人對樂家做的統統，更是感到非常的討厭。

“我是樂黎的朋友，江雲馨。”都說有淚不輕彈，但是在最愛她的父母麵前，再固執的人也很難扛得住。

“樂樂的朋友？”顧珍擦乾眼淚，閃身讓雲馨進門，“來，到內裡坐坐。”

慈母跟前，卻不能相認。

悄悄的一聲呼喊鑽入耳中，顧珍反射性地抬開端，臉上是濃濃的駭怪、不成置信、肉痛……和啞忍。

“你，你叫我甚麼？”顧珍看著麵前的女孩，心中一酸，捂住臉抽泣，“我的女兒分開了快一個月，已經好久冇有聽到有人喊我媽了。”

深夜夢迴，她常常在夢中唸叨，阿誰第一次喊她“媽媽”，兩歲多盤跚走路，七歲了尿床被大師諷刺，上學了考一百分鎮靜跑回家的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