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卻如遭雷擊，鬆開了宮女的手，她夙來靈敏，見宮女言辭閃動，頓時血氣直往頭頂竄去，驀地起家朝暗房門口奔去。

這聲音冇聽過，她心驟緊，驀地抓著那宮女的手腕，急聲道：“我家綠蕪呢？”

眼睛瞎了，辨聲辨認方向倒是更加見長，可還是撞到了人，白玉蘭香氣入鼻，激的她神智一清，是他！

現在內裡儘是皇上親衛軍，皇上徹夜要殺她，她又焉能活到明日？

是的，她是他夫子，他是她門生，她比他年長四歲，卻已教習他文韜武略長達八年之久。

他呼吸微滯，扶她一步步走到榻前：“……好端端的，輕言說死不感覺倒黴嗎？”

現現在，她二十六歲，他二十二歲，她光陰無多，而他前程似錦。

他通俗烏黑的眼眸沉澱了幾分：“戌時初，有人在水池裡發明瞭綠蕪的屍首。”

門外有刀劍盔甲碰撞聲，她語聲沉凝：“綠蕪但是死了？”

她語聲涼薄，“我雙眸俱瞎，早死晚死冇甚麼辨彆。我若死在你手中，你便坐穩這東宮之主；你若不殺我，我本日也難逃一死，而你東宮之位岌岌可危。”

她的眼眶俄然傳來劇痛，觸手摸去紗布一片黏濕，手指湊到鼻端輕嗅，神采刹時慘白如紙，那眼藥竟然藏有劇毒！

暗叫一聲不好，綠蕪做了替罪羔羊，隻怕會有性命之憂。

她神采很白，像漫過玉階的月光，“如許也好，等我身後，還請太子將我和綠蕪葬身一處，也不枉主仆一場。”

她摸索著坐在床沿，嘴角牽出一抹笑容：“太子妃白芷乃丞相令媛，一夕間被人挖掉雙眸，各種跡象擺明此事是我做的，皇上為了安撫丞相，現在但是命你前來殺我？”

藥是綠蕪親身拿過來的，莫非是有人慾借綠蕪手殺她？

他好一陣沉默，方纔語聲喟歎道：“夫子精通五行之術，想不到連本身的存亡也瞭然於胸。”話到這裡，有冷銳之色凝於燕簫眸中，湊到她耳邊，“父皇受命如此，可門生怎忍心對夫子狠下殺手？”

身後，宮女已經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聲音惶恐：“奴婢拜見太子殿下。”

氛圍中浮動著淺淺的芍藥香氣，那是……綠蕪的味道。

燕簫一身素衣，站在門口頂風而立，身姿清臒如菊，麵貌清雅，端倪間模糊透著陰霾之氣，“夫子，你要去哪兒？”

掙紮著起床，但卻狼狽顛仆在地，因為掛記綠蕪安危，倒也不感覺疼。

有人開門走了出去，大抵目睹她的慘狀，驚呼聲起：“太傅，您冇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