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子祛我半世流浪，此生風霜，隻願與你同共，癡狂千生。”

她從不曉得，就是麵前這雙手，在她甜睡的時候，他無數次與她十指交握，僅僅是因為想幫她取暖。

“……”顧紅妝身材一震，神情不敢置信，刹時似是明白了燕簫話語下埋冇的深意。

燕簫沉默半晌，再開口時聲色已淡了下去，寂然開口，“夫子大恩，門生定當永久銘記在心。縱使幫不了我，我也要讓你好好的活著，你看不見路，門生就是你的眼睛，門生牽著你的手，帶你一起縱橫萬世無雙。”

燕簫的雙眸比如深水，水底翻湧無儘波瀾，到處都是疼痛的傷痕，“門生甘願自傷，也絕對不肯意傷你分毫。”她俄然說：“你欠為師一雙眼睛，一條命。”

顧紅妝輕笑，笑容淡豔如此岸花，冷冷的說道：“苦處？這話聽來倒輕巧。”

遊移半晌，燕簫點頭：“……的確是被她所害。”

顧紅妝一驚，不敢置通道：“怎會是她？”

燕簫苦澀的笑了，聲音泣血而沉戾：“我不得不這麼做。父皇若要殺你，誰都攔不住。何況白芷在東宮出事，屬於家事，事情冇有水落石出之前，就算父皇再大怒，也不會冒然將你帶走。我心知，你此番在災害逃，必須一死瞞天過海。那日我剛籌辦好假死藥，卻聽聞你在獄中自挖雙眸……”忍著心中波瀾，燕簫沉聲道：“曉得嗎？我本來想讓你假死矇混過關，然後分開帝都，待我即位以後你再返來，誰知畢竟還是晚了一步……”

現在，他握著她的手，隻想斂她半世流浪；隻想輕撫她的麵龐，融她半世風霜和哀傷。

那一刻，清美無雙的東宮太子，雙眸好像雲霧秋湖，乍喜之下，竟健忘師生忌諱，將她的手包在掌間，舉到唇前親吻。

顧紅妝晦澀開口：“綠蕪也是被……武寧害死的嗎？”

握著，獨一的感受就是骨瘦如柴。

顧紅妝短促的嘲笑一聲，蒙著白紗的眼睛“看”向燕簫，聲音如冰：“她倒是聰明，如此一來，縱使我毒發身亡，統統人都會覺得這件事情是白芷或白玉川派人教唆的，畢竟我挖了白芷的眼睛，就算白家如此待我，也不為過，想不到寧妃倒挺會借刀殺人。”

燕簫眼中透暴露黯然和傷痛，“武原和白玉川是死仇家，我便從武寧和白芷身高低手。當初我派人挖了白芷雙眸，本來是想讒諂寧妃，減輕武原和白玉川紛爭，以此減弱兩邊權勢，卻未曾想……”燕簫纖長的睫毛緊緊的閉著，雙頰上顯出慘白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