鋼軌斷裂的脆響像一柄尖刀劃破夜空。十八節車廂如同被巨獸咬斷脊梁的蜈蚣，在扭曲的軌道上猖獗扭動。老陳的視野天旋地轉，最後映入視線的是飛濺的鋼片——那片印著“武鋼特供”的鋼材斷麵，竟像劣質餅乾般充滿蜂窩狀氣孔。

中午12點30分，襄陽機務段集會室。

斷裂的鋼軌像一具被剖開的屍身，橫陳在泥濘中。鐵道部技術員小王剛用光譜儀掃描完斷麵，神采俄然煞白——儀器顯現鋼材實際強度獨一標稱值的68%。他剛要拍照，肩膀俄然被人按住。

“死了幾個？”謝一揚打斷他，指尖無認識地摩挲著桌上一份《武鋼特種鋼質檢陳述》——抗拉強度一欄鮮明標註著“980MPa”，遠超國際標準。

老趙的盜汗滴在檢測陳述上。謝一揚俄然笑了，從公文包抽出一份《三峽大壩鋼材供應條約》拍在桌上：“明天開端，七分廠統統鋼坯加印‘三峽特供’標號。”

“大姐，您兒子來歲高考吧？”張鐵柱“知心”地遞上印有某大學招生辦抬眼的信封，“我們謝總剛給武大捐了棟樓……”

冇人報導的是，同一時候的北京中南海，某份標著【絕密】的鐵道部內參正被鎖進保險櫃。檔案第三頁用紅筆圈出一行字：“涉事鋼軌與三峽工程主壩鋼材同批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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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6點40分，央視《訊息聯播》直播間。

上午9點整，變亂現場。

筆尖俄然在紙上洇開一團墨漬。他昂首望向監控——畫麵裡，一列滿載“三峽特供”鋼材的火車正駛入夜幕，車頭燈刺破的黑暗中，模糊可見長江大壩的表麵。

鋼筆劃過紙麵的沙沙聲中，冇人重視到窗外有個戴安然帽的工人偷偷撿走了半截鋼軌殘片。

“目前確認十二個，但運的是三峽工程鋼筋，如果被查出來……”

“三件事。”謝一揚的聲音比鋼水還冷，“第一，讓周明遠把鐵道部調查組引到機務段；第二，籌辦十份家眷‘慰勞和談’；第三——”他頓了頓，“請中科院的劉院士吃個飯。”

電話那頭俄然傳來刺耳的警笛聲。謝一揚推開落地窗，暴雨劈臉蓋臉砸下來。他望著長江對岸模糊可見的武鋼七分廠表麵，那邊正日夜不斷地出產著“天下頂級”特種鋼——用蘇聯T-80坦克圖紙改進的配方，卻偷偷減少了30%的鉬元素含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