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李頭一臉茫然：“啥出產線？這兒早停產了...我是看堆棧的...“

保安老李頭顫巍巍地舉起雙手：“領、帶領，廠裡就我一人值班...昨晚電路短路起火，我打了119...“

“快！天亮前必須清空三條出產線！“他低聲吼道，聲音像是砂紙摩擦。

“曉得了。“謝一揚的聲音安靜得可駭，“按C計劃履行。“

“燃燒。“他對著對講機說。

工人們像螞蟻般繁忙起來，拆卸、打包、裝車。流水線上的半成品遊戲機被鹵莽地塞進泡沫箱，緊密貼片機被團體吊裝進集裝箱。冇有人說話，隻要金屬碰撞的脆響和輪胎碾過水泥地的悶響。

“誰泄漏的風聲？“謝一揚的聲音沉著得像西伯利亞的凍土。

謝一揚翻開蠶絲被下床，赤腳踩在波斯地毯上。代價百萬的純手工地毯柔嫩得像初春的草地，卻冇法減緩他腳底傳來的寒意。他走到落地窗前，霧氣中模糊可見漢正街方向的幾點燈光——那是他的電子組裝廠，現在恐怕已經被盯上了。

任天國首席法律參謀山本隆一緊皺眉頭，幾次檢察腕錶。他身後是五名西裝筆挺的日本狀師，每人手裡都拎著塞滿證據的公文包。接機的商務車遲遲未到，這在他嚴絲合縫的打算裡是個不祥的征象。

張鐵柱啐了一口，唾沫星子在月光下劃出一道銀線：“媽的，周局長不是拍胸脯包管起碼提早24小時通風報信嗎？“

淩晨五點三非常，最後一輛集裝箱卡車駛離廠區。張鐵柱站在空蕩蕩的廠房中心，月光從頂棚的玻璃天窗灑下來，照在他腳下堆積如山的電路板殘次品上。這些報廢的主機板將成為利誘調查職員的煙霧彈。

1991年2月17日，淩晨三點二非常，武漢揚帆大廈頂層。

“柱哥，工商局的外線剛發動靜，特彆行動組六點定時到。“一個穿皮夾克的馬仔小跑過來，手裡攥著最新款的摩托羅拉手機，“帶隊的是總局稽查處的王處長，外號'王鐵麵'。“

六點整，當工商局特彆行動組的車隊吼怒而至時，全部廠區已經覆蓋在詭異的黑煙中。王處長剛下車就被刺鼻的塑料燒焦味嗆得連連咳嗽，他揮手錶示法律職員封閉現場。

二十輛集裝箱卡車悄無聲氣地駛入廠區，車燈全數燃燒，隻靠月光指引。張鐵柱獨眼中的凶光在夜色中格外奪目，他揮動著軍用強光手電，打出三短一長的信號。

謝一揚被短促的電話鈴聲驚醒，窗外長江的夜色被濃霧覆蓋，像一團化不開的墨。他抓起紅色加密電話，聽筒裡傳來張鐵柱沙啞的聲音：“老闆，出事了。任天國法務部的人已經到了銀河機場，同業的另有國度工商總局特彆行動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