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慌甚麼？”他回身將雜誌扔進鍍金渣滓桶，火苗快速竄起，吞噬了那篇洋洋灑灑的專訪，“《福布斯》的數據，甚麼時候準過？”

周明遠穿戴極新國稅局長禮服排闥而入時，王立新正對著電話吼怒：“臨時調令？謝一揚的案子是總局督辦！”

他取脫手機發送一條預設簡訊，地下三層的主機房頓時響起嗡鳴。五台備用辦事器同時啟動，海量渣滓數據大水般湧入國稅總局的雲端——那3.8億偷稅記錄，現在正被竄改成無數份“珠海私運個人洗錢流水”，而每一筆的終究受益人，都指向王立新。

“老闆，差點就……”他砸碎硬盤的手俄然僵住——規複記錄顯現，已有3.8GB數據通過軍用加密通道傳往北京。

謝一揚歎了口氣，從西裝內袋取脫手機按下播放鍵。揚聲器裡傳出王立清楚的聲音：“……三千萬封口費今晚到澳門賬戶……”灌音背景音裡，鮮明是澳門葡京旅店的鋼琴曲。

“能夠。”謝一揚走到窗前，指了指樓下俄然撤離的稽查車隊，“您的人已經收到總局新指令了。”

謝一揚抬手打斷他，目光落在牆上的電子鐘——18:17。間隔週明遠承諾的“調令見效”另有43分鐘。他抓起加密電話撥通一個短號：“啟動‘白蟻打算’，統統帳本按第三套預案措置。”

話音未落，大廈底樓俄然傳來刺耳的刹車聲。張鐵柱一把扯開窗簾，三十多輛印著“稅務稽查”的公事車已將揚帆大廈團團圍住，穿禮服的事情職員正魚貫湧入大廳。

謝一揚直接掛斷：“今晚不談買賣。”他望向江對岸的稅務大樓，那邊剛亮起意味權力更替的紅色標語。

角落裡，一名年青管帳俄然撲向備用辦事器，卻被張鐵柱一槍托砸暈。“老闆，這小子剛往U盤拷數據！”他掰開管帳手指，U盤外殼鮮明刻著國稅總局的徽標。

二十名管帳在防爆門前猖獗敲擊鍵盤，主機櫃的綠燈接連燃燒。陳明親身掄起消防斧劈開保險櫃，取出三摞貼著“1990年收支口退稅”標簽的帳本，潑上汽油撲滅。火舌捲過紙頁時，他盯著此中一行被焚燬的數據嘲笑——那恰是向澳門洗錢的3.8億通道，假裝成“對蘇聯農機出口”。

“AI分解！”王立新麵如死灰，“這不成能……”

謝一揚站在落地窗前，指尖捏著剛送到的《福布斯》中文版特刊，封麵鮮明印著他的側臉照片，題目燙金刺目——“中國新首富出世：29歲的貿易帝國造物主”。窗外長江兩岸華燈初上，霓虹將江麵染成一片碎金，而他的倒影在玻璃上恍惚成一道冷峻的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