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一揚矯捷地穿越在街道之間,他對這裡的地形瞭如指掌。終究,他勝利地拋棄了追蹤的便衣,閃身進入了葡京賭場的頂樓VIP包廂。
1994年3月5日,夜幕覆蓋著澳門,時候剛過半夜,滂湃大雨如瓢潑般傾瀉而下。澳門葡京賭場的霓虹燈在暴雨中顯得有些昏黃,那片猩紅的燈光彷彿被雨水暈染開來,給這座繁華的賭城增加了一絲詭異的氛圍。
“但艾伯特剛用150億專項債的違約條目,打通了《南華早報》的頭條。”趙明的聲音有些焦心。
謝一揚在雨中疾走,他的身影在霓虹燈的映照下時隱時現。他的心跳緩慢,額頭上的汗水與雨水交叉在一起,順著臉頰滑落。他身後緊跟著幾名便衣,他們緊追不捨,彷彿對他誌在必得。
玻璃窗外,賭場大廳的輪盤賭桌俄然騷動。謝一揚眯眼看清荷官袖口閃過的紅星幫刺青,立即按住趙明掏槍的手——那是周明遠安插的暗樁。三天前鄭國棟半子在澳門洗碼的流水賬,現在正鎖在賭園地下金庫的蘇聯軍器箱裡,而箱蓋夾層還壓著1991年武鋼技改基金的原始帳本。
謝一揚接過電話,螢幕上顯現著三峽泄洪閘輻射值超標的加密電報。他的眉頭緊緊皺起,神采變得凝重起來。
“現在輪到他們解釋——”謝一揚扯開浸滿輻射塵的襯衫,暴露胸口腐敗的皮膚,“誰纔是私運核質料的叛國者。”
地動山搖的轟鳴中,百年銅鐘裂成兩半。飛濺的青銅碎片裡,微型膠片在探照燈下折射出詭譎的光。賭場大廳的輪盤賭桌俄然炸開,藏在骰盅裡的鈾238粉末隨氣浪騰起,國安局特勤的蓋革計數器刹時爆表。
包廂裡,燈光暗淡,隻要一盞微小的檯燈照亮了房間的一角。謝一揚喘著粗氣,他的西裝內襯已經被雨水濕透,上麵還沾著漢正街的煤灰和鈾238鉛罐的金屬腥氣。
暴雨砸在防彈玻璃上的悶響,混著賭場播送裡俄然插播的央行告急告訴:“……揚帆個人質押資產涉嫌《瓦森納和談》禁運技術……”謝一揚俄然笑了。他早把真正的GX-2000圖紙微縮膠片,鑄進了漢正街鐘樓的銅鐘內側。而現在鐘樓正被“防汛批示部”的爆破隊包抄——那支步隊領頭的,是紅星幫二當家。
“謝老闆,軍委的人截住了去沖繩的貨輪。”趙明倉促走進包廂,他的身上也被雨水淋濕了,手中拿著一部濕漉漉的衛星電話。
“讓老劉把‘三峽鋼材輻射’的假訊息炒到倫敦金屬買賣所。”他碾碎膠囊,參數代碼立即在視網膜上投射出淡藍光暈,“再奉告海關阿誰科員,浦東2號地塊挖出的不是核廢料……”話音未落,包廂門被踹開,國安局特勤的槍口後,鮮明是周明遠秘書陰鷙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