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處，一輛掛著澳門牌照的玄色奔馳緩緩停靠，車窗降下，暴露漢正街地頭蛇趙三爺那張刀疤縱橫的臉：“謝老闆，珠海國土局的‘魚’中計了。”

三小時後，《珠海特區報》頭版登載《填海工程首批產權證發放》，配圖是謝一揚與黃誌強握手。而報紙未拍到的角落，老李的屍身正被水泥澆築進第38號樁基。

深夜八點，珠海銀坑村燒燬造船廠。

俄然，堆棧鐵門被撞開。五名穿稽查禮服的男人持槍突入：“國稅局！接到告發——”話音未落，謝一揚抬手亮出一張照片：稽查隊長老婆正從趙三爺手裡接過翡翠鐲子。為首的男人神采煞白，謝一揚慢條斯理撲滅照片：“滾歸去奉告鄭國勤，珠海不是浦東。”

二十台點鈔機在集裝箱內轟鳴，成捆的港元被塞進印著“三峽移民安設物質”的木箱。趙明盯著條記本電腦，螢幕顯現澳門永昌賭場剛向七家離岸公司轉賬3.2億港幣：“黃誌強的妻弟在拉斯維加斯輸了錢，他不得不共同我們假造填海進度。”

拱北海關大樓集會室裡，珠海國土局副局長黃誌強正對著投影儀上的“粵港澳大灣區打算圖”慷慨陳詞：“這片填海地盤將是將來金融中間的核心！”台下三十餘家開辟商舉牌競價，卻無人重視條約細則中“填海工程驗收前不得讓渡”的條目被替代成“可豆割預售”。

2月12日淩晨，珠海情侶南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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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4年2月11日，珠海拱北港口

陰沉的天空壓著鉛灰色的雲，鹹濕的海風裹挾著私運柴油船的刺鼻氣味撲向岸邊。謝一揚指尖夾著一份《三峽移民賠償終究審計陳述》，紙頁上“無違規”的紅色公章在晨霧中格外刺眼。他嘲笑一聲，將檔案丟給身後西裝革履的法務總監趙明：“燒潔淨，灰撒進伶仃洋。”

謝一揚坐在角落，指尖小扣平板電腦——螢幕上是趙三爺昨晚威脅利誘黃誌強秘書拍下的原始條約。他側頭對助理王磊低語：“讓澳門永昌賭場的人籌辦好，今晚給黃局長送‘放心丸’。”

謝一揚站在未完工的“金融中間”工地，腳下海水拍打著偷工減料的防波堤。王磊倉促趕來：“北京派了巡查組，牽頭人是財務部張司長！”謝一揚眯眼望向澳門方向——霓虹燈下，羅斯柴爾德家屬的遊艇正緩緩離港。

非常鐘後，揚帆個人以底價拍下300畝“將來地王”。散會時，黃誌強擦著汗靠近謝一揚：“謝總，填海預算……”謝一揚撣了撣對方肩頭並不存在的灰塵：“明天《南邊日報》會報導珠海財務撥了20億專項款，您說，這錢該從哪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