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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屁！”周明遠抓起電話猛搖手柄，“給我接市局掃黑辦！現在！立即！”

俄然，船尾傳來打鬥聲。謝一揚的親信拖出個掙紮的瘦子——恰是那位“劉秘書長”的小舅子。

私運船被海關截留時，船長還在號令：“老子有批文！你們敢動……”

謝一揚站在報社印刷機前，油墨味混著血腥氣鑽入鼻腔。他摸出年老邁，撥通周明遠的電話：“周哥，明天太陽升起前，我要漢正街再冇有‘趙’這個姓。”

左邊是《我市展開掃黑專項行動，查獲特大私運團夥》，右邊倒是小字公告：《揚帆實業承接海關罰冇物質措置權》。

槍聲炸響，地痞的膝蓋爆出血花。周明遠持槍踏入，警靴碾過散落的錄相帶：“全數銬走！贓物查封！”

電話接通前，謝一揚的身影已呈現在門口。他抬手扔來一份檔案袋，袋口滑出幾張照片——趙三爺殘黨在船埠分贓、私運錄相機的堆棧座標、乃至另有他們和某位“劉秘書長”的合影。

謝一揚俯身拍了拍他的臉：“晚了。”

“謝、謝老闆！”瘦子褲襠濕透，“我姐夫的帳本在保險箱，我給你暗碼……”

“小謝老闆……”張鐵柱獨眼充血，軍刺在掌心攥得咯吱作響，“是趙三爺的人，刀疤強身後，他們瘋了。”

淩晨的漢正街被濃煙覆蓋，三間掛著“揚帆實業”招牌的店鋪燒得隻剩骨架，焦黑的木梁劈啪斷裂，火星混著灰燼飄向夜空。街角，幾個黑影鬼鬼祟祟地縮進巷子，領頭的男人往地上啐了一口，奸笑著晃了晃手裡的汽油瓶：“趙三爺的仇，這纔剛開端！”

“批文？”李為民翻開貨艙油布，兩千台極新錄相機透露在陽光下，“香港海關的編號都還冇撕潔淨，你批的是陽間的文？”

1990年12月25日，武漢漢正街

“周哥，掃黑的質料齊了。”謝一揚嘲笑，“但我要的不是抓人，是‘清場’。”

周明遠一腳踹開值班室的門，手裡捏著燃燒瓶殘骸：“漢正街連燒三家店！你他媽的值班差人全瞎了？！”

謝一揚站在廢墟前，西裝袖口沾滿黑灰，指尖捏著一截未燃儘的引信。北風吹散煙霧，暴露他眼底的寒光。

江岸區派出所，淩晨三點

謝一揚碾碎引信，聲音低得像是從天國裡爬出來的惡鬼：“瘋狗才輕易宰。”

電話那頭，警笛聲與慘叫聲交叉。周明遠喘著粗氣笑道：“放心，今晚過後，江城的地下買賣……全姓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