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腳碾滅菸頭，江風裡俄然混進警笛聲。三輛冇有牌照的玄色轎車堵死了船埠出口，為首的男人亮出紀委證件：“謝代表，關於浦東地塊反覆抵押的題目，請跟我們走一趟。”

拂曉前的黃浦江船埠，起重機正將集裝箱吊裝進掛著“軍民融會樹模基地”橫幅的卡車。謝一揚看著海關放行單上鮮紅的公章，手機裡傳來周明遠的語音留言：“外彙並軌後第一批抽查名單有你，澳門資金鍊必須明天堵截。”

“軍方物質運輸？”陳鋒皺眉翻查飛行日記，螢幕上俄然跳出徐誌強的加密通訊：“國an特勤任務，當即放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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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緝私艇轉向時，謝一揚正用匕首撬開一箱古巴雪茄。張鐵柱從底艙鑽上來，手裡攥著剛拆封的衛星照片：“青島海關截獲了和記黃埔的私運船，船上搜出徐誌強收錢的錄相帶。”

謝一揚慢條斯理地整了整西裝袖釦，身後海鷹號的汽笛俄然長鳴。霧散處，一艘噴塗著“中國海警”的巡查艦正破浪而來——艦首站著穿水兵中將禮服的男人，肩章上的將星在晨光中格外刺目。

1993年12月27日，淩晨4點30分，長江口外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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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升信號旗。”他抓起衛星電話，撥通了某個隻要三位數的號碼，“按預案履行。”

謝一揚眯起眼睛。海關總署的年關嚴打行動比他料想的更早展開，但這條航路他早已用黃金鋪路——上海海關緝私局副局長徐誌強的瑞士銀行賬戶裡，上週剛多出一筆來自開曼群島的轉賬。

“讓潔淨組去青島港務局檔案室放把火。”謝一揚吐出一口菸圈，俄然嘲笑，“等等……徐誌強女兒是不是在倫敦政經學院？”

“東經121度47分，北緯31度15分，三艘緝私艇。”大副的聲音繃得像根弦，“間隔我們不到兩海裡。”

這艘運輸船的船麵上堆滿了用防水布粉飾的集裝箱，這些集裝箱緊密地擺列在一起，構成了一個龐大的方陣。防水布的裂縫裡偶爾會漏出幾絲金屬寒光，那是拆解後的入口奔馳車架，每一輛都貼著“軍需特供”的捏造標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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濃霧像一堵灰紅色的牆，將整片海疆包裹得嚴嚴實實，彷彿與世隔斷。這堵牆不但隔斷了視野，還隔斷了聲音，讓這片海疆顯得格外喧鬨和奧秘。

緝私艇“長江703”的探照燈刺破濃霧時，海鷹號桅杆上鮮明飄蕩著鮮紅的軍旗。艇長陳鋒一把按住要鳴笛的警察，望遠鏡裡清楚映出船麵上那排荷槍實彈的“水兵兵士”——固然他們的作戰靴滿是意大利入口的菲拉格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