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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一揚!你憑甚麼把廠子白送人?!”一個滿臉皺紋的老鉗工吼怒著,聲音沙啞。
“都籌辦好了?”他問。
謝一揚笑容穩定,目光卻冷了下來。
“謝總,這批東德機床是1985年引進的,天下就三套,現在還能用……”
五分鐘後,3號車間。
掛斷電話,他看向窗外的夜色,長江的表麵在遠處若隱若現。
謝一揚“嗯”了一聲,目光落在車間角落裡那台龐大的東德數控機床上——那是廠裡最值錢的設備,明天就會被他拆解,以“廢鐵”名義賣給浙江的州裡企業,再轉手出口到東南亞,淨賺八百萬。
謝一揚站在車間二樓的節製室,透過玻璃窗俯瞰著這統統,神采安靜。
“喂?老陳,那批‘廢鐵’能夠運走了。”他笑了笑,“對,按廢鋼價算,一噸1200。”
下午三點,廠區車間。
“放屁!”人群中有人怒罵,“廠裡那批東德入口的數控機床,隨便一台就值幾百萬!你拆了賣廢鐵,當我們是傻子?!”
上午九點,廠區集會室。
“各位徒弟,看清楚——這不是‘白送’,而是‘計謀重組’!”他聲音暖和,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壓迫感,“武漢重型機床廠持續虧損五年,負債1.2億,當局已經有力承擔。現在由揚帆個人接辦,不但承擔債務,還承諾安設統統職工。”
“彆攔我!那批機床是國度的財產!!”
“謝總,工人們情感很衝動,要不要讓安保隊先清場?”副駕駛上的張鐵柱低聲問道,機器臂微微收緊,收回金屬摩擦的纖細聲響。
當晚,武漢晚報頭版頭條:
淩晨六點,天剛矇矇亮,廠區大門外已經堆積了數百名工人。他們大多穿戴洗得發白的藍色工裝,手裡攥著橫幅,上麵用紅漆歪歪扭扭地寫著——“保衛國有資產,反對零元改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