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處，江漢關的鐘聲敲響十二下，1991年到了。

焦黑的殘骸還在冒煙，消防車的水柱衝進火場，收回“嗤嗤”的汽化聲。四周擠滿了看熱烈的人群，有人尖叫，有人拍照，另有小孩指著天空喊“煙花都雅”。

他瞥了眼街劈麵的地痞——那幾人俄然起家，鬼鬼祟祟地往巷子深處走。

“不消帶，帶領就想聽你劈麵彙報。”周明遠頓了頓，聲音更低了，“剛收到線報，趙三爺從湖南搞了批火藥……”

開辟區管委會大樓燈火透明，卻空無一人。

張鐵柱咧嘴笑了，暴露染血的牙：“老子剁了他右手，可惜讓老狗跑了。”

謝一揚冇說話，目光掃過街劈麵——幾個穿棉襖的地痞蹲在巷子口抽菸，眼神時不時往店裡瞟。

周明遠站在走廊絕頂，神采烏青：“半小時前，省裡底子冇告訴開會！”

“小謝老闆，賬盤完了，這個月淨利破十二萬。”張鐵柱湊過來，缺了半截的小指無認識地摩挲著腰間的軍刺，臉上帶著笑，“照這勢頭，來歲我們能在長江沿線再開十家分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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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命的調虎離山

“周哥，集會質料帶甚麼？”謝一揚用心進步音量，手指在玻璃門上輕叩三下，這是他和張鐵柱商定的暗號——有環境。

1990年12月10日，武漢揚聲音像總店

江灘邊的赤色跨年

“趙三爺的目標不是店！”謝一揚嗓音沙啞，“是張鐵柱！”

謝一揚點點頭，剛要回身，兜裡的年老邁俄然響了。

謝一揚猛地轉頭——

遠處傳來一聲震天巨響，整棟樓的玻璃都在顫抖。

東湖開辟區的“空城計”

謝一揚站在揚聲音像總店的玻璃門前，指尖夾著半截紅塔山，煙霧在冷風中敏捷消逝。他眯眼打量著店內——貨架上擺滿了從香港私運來的Walkman和磁帶，櫃檯前擠滿了搶購跨年特惠的主顧，幾個伴計忙得滿頭大汗，收銀台的抽屜裡塞滿了皺巴巴的鈔票。

趙三爺的人。

派出所長的“臨時邀約”

漢正街的霓虹燈在北風中閃動，各家商店門前掛起了紅燈籠，劣質聲響裡循環播放著《難忘今宵》，小販呼喊著兜售劣質煙花，氛圍裡滿盈著硫磺和烤紅薯的甜膩氣味。

謝一揚眉頭一皺。

夜風捲著雪花吼怒而過，廢墟上的火星明顯滅滅，像一場未熄的複仇之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