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總，這事太大了...“武鋼總經理劉建國聲音顫栗，“八條性命啊，還是最慘的那種死法...家眷已經鬨到市裡去了...“

但已經太遲了。

“我...我明白了。“李衛國的肩膀垮了下來，聲音沙啞得像砂紙摩擦，“再拆兩組，最多兩組...不然真的會出大事...“

1992年10月20日淩晨3點17分，武漢鋼鐵廠第七分廠。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調查陳述五點前送到你辦公室。“

“每人發一萬五，不簽保密和談的發五千。“謝一揚頭也不回地說，“特彆鬨騰的阿誰...我記得有個新婚老婆？安排她去深圳'學習'。“

“你曉得這是行刺！“李衛國俄然發作，“你親手拆掉了那些安然裝配！那八小我是被你——“

李衛國踉蹌後退幾步，俄然大笑起來，笑聲中帶著猖獗：“我明白了...我全明白了...那些特種鋼的質檢陳述也是你...天啊！那些鋼用在那裡？高鐵？三峽？“

遠處長江上，一艘貨輪拉響汽笛，如同一聲悠長的感喟。

非常鐘後，謝一揚拿著十二份具名蓋印的變亂陳述走出集會室。張鐵柱快步跟上：“老闆，家眷在廠門口鬨起來了。“

謝一揚拆開檔案袋，快速瀏覽了一遍。陳述結論清清楚楚：設備老化導致的安然變亂，建議加快國企技術進級法度。落款處蓋著七個鮮紅的公章，最上麵的是國度安然監督辦理局。

張鐵柱的機器嘴角扯出一個生硬的淺笑：“謝總說，拆六組。“

張鐵柱轉頭看向站在角落的李衛國。這位五十六歲的總工程師正死死攥著事情服的衣角，指節發白。他額頭上排泄精密的汗珠，在節製室慘白的燈光下像塗了一層蠟。

窗外，一架直升機掠過夜空，向武鋼方向飛去。機身上的標記顯現它屬於央視《訊息調查》欄目組。謝一揚目送它遠去，嘴角微微上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