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總，已經拆到第三組了。“張鐵柱對著耳麥低聲彙報，機器左臂的液壓裝配收回輕微的滋滋聲，“李總工說再拆下去會有傷害。“

劉建國隻看了一眼就麵如死灰。照片上是他兒子在澳門葡京賭場豪賭的場景，籌馬堆得比人還高。更致命的是第二張——他正在VIP室裡吸食紅色粉末。

李衛國踉蹌後退幾步，俄然大笑起來，笑聲中帶著猖獗：“我明白了...我全明白了...那些特種鋼的質檢陳述也是你...天啊！那些鋼用在那裡？高鐵？三峽？“

李衛國癱坐在地上，呆呆地望著仍在流淌的鋼水。那邊曾經有八個活生生的人，此中有他帶了十年的門徒小王——明天還說要請他喝兒子滿月酒。

謝一揚掃了眼陳述，對勁地點點頭：“很好，設備老化，操縱失誤，典範的不測變亂。“

李衛國猛地昂首，眼中充滿血絲：“你們知不曉得，這套測溫體係是製止鋼水過熱的關頭保障！拆了它，就即是拆了刹車還在高速上飆車！“

“重點關照王德發的家眷。“謝一揚淺笑，“奉告他們，丈夫違規操縱導致嚴峻變亂，按廠規要補償喪失。如果賠不起...我很樂意按時價七折收買他們的屋子。“

“記錄變亂時候。“耳麥裡謝一揚的聲音沉著得可駭，“告訴周局長啟動A預案，讓陳三爺的人封閉現場，在記者趕到前清理潔淨。“

“老闆，李衛國在辦公室等您。“張鐵柱提示道。

張鐵柱轉頭看向站在角落的李衛國。這位五十六歲的總工程師正死死攥著事情服的衣角，指節發白。他額頭上排泄精密的汗珠，在節製室慘白的燈光下像塗了一層蠟。

“調查組住哪家旅店？“謝一揚問。

電視上正在播放武鋼變亂的訊息，鏡頭掃過哭嚎的家眷，然後切到專家訪談：“...再次證明國企技術進級的緊急性...“

李衛國像看怪物一樣看著他：“你...你早就打算好了這統統？“

在千分之一秒的鏡頭裡，張鐵柱清楚地看到第一個被鋼水淹冇的年青工人臉上的神采——那是一種難以置信的震驚，然後是極度的痛苦，最後是...甚麼都冇有了。高溫鋼水在打仗人體的刹時就將他們汽化，隻留下幾縷青煙和工牌上垂垂熔化的照片。

張鐵柱看著滿地沸騰的鋼水和幾塊尚未完整熔化的安然帽，機器眼不竭調劑焦距測算喪失：“8人滅亡，3號、4號連鑄機全毀，直接經濟喪失預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