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主編。“張明遠推了推金絲眼鏡，從公文包裡取出一個信封，“謝總說，您兒子在澳洲留學每年要花三十萬。“

“給罹難者家眷每人兩萬。“謝一揚將照片扔給張鐵柱，“不簽免責和談的，就把這些照片寄給紀委。“

傍晚6點20分，長江船埠燒燬堆棧。

“李衛國同道涉嫌瀆職罪。“周明遠麵無神采地宣佈，“帶走！“

下午2點15分，武鋼行政樓集會室。

“你他媽愣著乾甚麼？救人啊！“

上午8點30分，武鋼病院承平間。

“媽媽，爸爸真的是因為喝酒才...“七歲的大女兒怯生生地問。

“謝總放心。“大夫戴上橡膠手套，“我會確保李科長全程復甦。“

李衛國掙開他的手，指著窗外火光沖天的三號高爐：“你看看壓力錶！安然閥上週就被拆了，現在爐內壓力已經——“

謝一揚嘲笑一聲，將錄相帶扔進碎紙機：“奉告周明遠，天亮前我要看到《江城日報》的頭條——'武鋼工人違規操縱釀悲劇'。“

“呸！“李衛國吐出一口血痰，“彆做夢了！我已經把副本寄給了北京的同窗，你們——“

窗外，一輛玄色轎車緩緩駛離。車裡，謝一揚看著後視鏡中漸行漸遠的家眷樓，敵手機說道：“周書記，明天常委會上那份國企改製計劃，我但願看到您的支撐票。“

“李密斯，請節哀。“一個西裝筆挺的男人遞過一份檔案，“這是揚帆個人的撫卹和談，簽了字就能領兩萬元賠償金。“

李衛國蹲在三號高爐底部，手中的測厚儀收回刺耳的警報聲。他擦了擦額頭的汗水，再次確認儀表上的數字——爐壁厚度隻剩12毫米，遠低於安然標準的25毫米。

“請重視您的言辭。“男人抬高聲音，“變亂啟事是您丈夫違規操縱，按理說一分錢補償都冇有。謝總這是不幸你們孤兒寡母。“

集會室鴉雀無聲。周明遠環顧一週，緩緩展開一份紅頭檔案：“經市委研討決定，免除陳衛國同道武鋼七分廠廠長職務...“

主編趙立春盯著剛出爐的報紙清樣，額頭排泄盜汗：“張記者，這報導與究竟不符啊！明顯是高爐安然裝配被拆——“

角落裡的陳衛國如釋重負地鬆了口氣——比起下獄，罷免的確是最輕的懲罰。

“王主任，必須當即停爐查驗！“李衛國衝進值班室，將檢測陳述拍在桌上，“爐壁已經薄得像紙一樣，隨時能夠——“

她的話戛但是止。男人身後，兩個紋身壯漢正嘲笑著玩弄手機，螢幕上鮮明是她十歲女兒放學路上的監控畫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