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一揚輕笑一聲。那些所謂的“樣品“是專門為驗收籌辦的合格品，添補的是90%白鴨絨。而實際發貨的羽絨服，添補物是30%鴨絨異化70%粉碎羽毛，本錢隻要樣品的四分之一。

謝一揚冇有答覆，而是又推過一張照片——趙德海在哈爾濱包養的情婦，懷裡抱著個三歲大的男孩。

“那...伊萬諾夫如何辦？“

在這個弱肉強食的天下裡，謝一揚早已參透一個真諦：知己，是販子最高貴的豪侈品。而他，從不做虧蝕買賣。

“老趙，你在內裡有個私生子，老婆還不曉得吧？“謝一揚的聲音輕柔得像在聊氣候，“挺敬愛的孩子，眼睛像你。“

張鐵柱的機器眼閃動了兩下：“老闆，伊萬諾夫從監獄裡托人帶話，說要見您最後一麵...“

“老闆，貨都裝好了。“張鐵柱的機器臂遞過一份清單，“這批一共五萬件羽絨服，兩萬條牛仔褲，全貼著'長江服飾'的牌子。“

“老趙，坐下說。“謝一揚指了指劈麵的沙發，“伊萬諾夫付了多少定金？“

“謝總，我...我這就給伊萬諾夫打電話，讓他補足定金...“趙德海的聲音帶著哭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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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了，“謝一揚像是俄然想起甚麼，“你廠裡比來是不是有幾個工人肇事？“

財務總監劉誌強低著頭，不敢與任何人對視。他曉得那“120萬元虧損“隻是做賬伎倆，實際利潤是這個數字的三十倍。

走出消耗者權益庇護局大樓，謝一揚深吸一口冰冷的氛圍。張鐵柱立即撐開傘，擋住飄落的雪花。

謝一揚脫下大衣遞給張鐵柱，不慌不忙地走到沙發前坐下。套房裡的暖氣開得很足，但他仍然感到一絲寒意——那是來自骨子裡的沉著。

電話那頭是揚帆服飾的廠長劉誌強：“謝總，第三批貨已經發往滿洲裡了，按您的要求，添補物全數換成粉碎化纖...“

趙德海嚥了口唾沫，他曉得“措置掉“是甚麼意義——那些工人會被塞上一輛開往西伯利亞的貨車，在零下四十度的酷寒中自生自滅。

趙德海搓動手在套房裡來回踱步，這個五十多歲的東北男人是謝一揚在滿洲裡的合作火伴，掌管著邊疆上最大的打扮加工廠。聽到門鈴聲，他小跑著去開門，額頭上的汗珠在燈光下閃閃發亮。

趙德海一愣，隨即嘲笑著坐下：“這個...他說資金週轉有點困難，先付了3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