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耀先的瞳孔突然收縮。

萬國證券的銅牌在暴雨中搖擺，玻璃門上貼著交叉的封條。謝一揚的玄色大傘掠過水窪，傘沿滴落的雨水在台階上砸出深色陳跡。他身後跟著三名拎暗碼箱的管帳師，西裝革履的精英範兒與門口啃煎餅的清理組臨時工構成刺目對比。

“謝總，這邊請。“戴著金絲眼鏡的清理組長快步迎上來，腋下夾著的檔案袋還在滴水，“管金生明天剛批捕，現在統統資產都要重新評價......“

暴雨敲打著通風管道，像是無數冤魂在叩門。管帳師們俄然收回低呼，他們在主機硬盤裡發明瞭被刪除的加密分區。

謝一揚嘴角勾起嘲笑。他推開財務室的門，二十台貼著封條的電腦主機堆在牆角，像一堆待宰的羔羊。管帳師們立即展開便攜式掃描儀，鐳射探頭對準主機序列號。

窗外俄然傳來螺旋槳轟鳴，一架塗著證監會標記的直升機降落在樓頂。謝一揚看了眼腕錶，起家清算領帶：“我約了周秘書長打高爾夫，鄭組長要一起嗎？“

探照燈俄然轉向，照亮一艘正在泊岸的漁政船。謝一揚眯起眼，瞥見船頭站著穿海關禮服的男人——陳國棟的親信李科長，正拿著望遠鏡看向這邊。

“裝船！“張鐵柱的機器臂舉起集裝箱，內裡是剛從萬國證券運出的十二箱檔案。江水倒映著對岸霓虹，也映出集裝箱夾層裡那些燙金債券——它們本該在明天的拍賣會上公開措置，現在卻貼著“廢紙回收“標簽漂洋過海。

當直升機掠過外灘時，謝一揚透過舷窗瞥見萬國證券門口堆積的抗議人群。他們舉著的橫幅上寫著“還我心血錢“，卻不曉得真正的心血錢正在瑞士銀行的保險櫃裡生息。

謝一揚站在躉船船麵上，江風掀起他風衣下襬。手機螢幕顯現著剛收到的加密郵件：【巴林銀行已確認領受“特彆資產包“，尼克·裡森未起疑】。

張鐵柱遞來平板電腦，螢幕顯現著剛完成的買賣：【巴林銀行已將以2.3億國債為抵押的槓桿頭寸放大至23億，投資標的：日經225指數期貨】。

“鄭耀先嘛。“謝一揚看著江麵巡查艇的探照燈掃過，“他女兒在劍橋的學費，不是一向由我們'慈悲基金'付出？“

“香港來的賭場老闆。“張鐵柱的機器臂微微震驚，液壓聲淹冇在雨聲中，“管金生用他們的錢對賭國債期貨。“

“加快。“他輕聲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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