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沖刷著混凝土殘骸，謝一揚站在傾斜的賭場主樓前，玄色雨衣下襬滴著水。三天前的定向爆破讓這座代價38億的修建變成了扭曲的鋼鐵骨架，雨水順著鋼筋斷麵流下，在廢墟底部彙成暗紅色的水窪。

海鷗掠過桅杆，何超瓊俄然按住他裝魚餌的手：“謝一揚，你到底是甚麼人？“她指尖沾到餌料，嗅出火藥味，“連魚餌都摻了火藥？“

張鐵柱的機器眼閃動三下，全息投影在雨中展開：何鴻燊長女何超瓊與香港黑幫頭子在葡京旅店密會的監控截圖，時候顯現是爆破前48小時。

“老闆，挖到了。“張鐵柱的機器手從瓦礫中抽出一塊鍍金牌匾，高壓水槍衝去泥垢後，暴露何氏家屬的葡式盾徽——雙頭鷹環抱的骰子圖案在閃電中泛著寒光。

暗影中走出穿香奈兒套裝的女人，珍珠耳環在應急燈下泛著寒光。何超瓊將槍管抵在謝一揚後腰：“謝總在找這個？“她左手展開另一份左券——1901年葡萄牙當局將橫琴島轉租給何氏先祖的文書。

兩人對峙間，頭頂俄然傳來爆炸聲，檔案架狠惡搖擺。火舌順著通風管竄入，刹時撲滅了百年舊紙。

玻璃爆裂聲突然響起，張鐵柱破窗而入，機器手掐住馬文才咽喉。全息投影在牆麵展開——香港新義安頭子招認司法局長教唆栽贓的錄相。

謝一揚眯起眼，指尖撫過徽章邊沿新奇的切割陳跡。“有人想栽贓何家。“他昂首望向對岸的澳門半島，霓虹燈在雨幕中暈染成赤色光霧，“查查比來三個月何家與香港新義安的聯絡。“

“你安排的？“何超瓊瞳孔收縮。

“馬局長妙手腕。“謝一揚將燒剩半頁的1901年左券拍在桌上，“雇香港新義安在兩地放火，想讓我和何家鷸蚌相爭？“

“成心機。“謝一揚俄然笑了，雨水順著他的下頜線滑落，“籌辦直升機，我要去裡斯本。彆的——“他踩碎腳下一塊印著“揚帆個人“的玻璃，“讓法務部捏造一份1891年的葡萄牙王室地契。“

1991年8月8日，澳門橫琴島，賭場廢墟。

“買賣人罷了。“謝一揚笑著指向遠處海麵，浮標俄然炸起三米高的水柱，幾條大魚翻著肚皮浮下水麵，“看，效力比釣高多了。“

“不巧，裡斯本火警前我掃描了全數檔案。“謝一揚展開極新的“1891年地契“影印件，“按照葡萄牙民法典第1245條，這塊地應當歸原始承租人統統。“他轉頭對何超瓊笑笑，“當然，何家如果情願出200億賠償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