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些年,凡是在國營商店當賣貨員的,那出門在外恨不得掛個牌子在身上,到處顯擺,可近一兩年,國營商店買賣不好,也不吃香了,反倒是個彆戶翻身了。
趙江山見小夥子的模樣,也於心不忍,拉著他到了國營商店外拐角的路口。
“彆再去耍錢了,我們家再也遭不住饑荒了。”蘇婉有些擔憂。
人生不過幾十年,統統都如流沙逝於掌間,留下最多的不過是心中的遺憾。
兩個四十出頭的婦女站在門邊嘀咕著。
“這國營飯店不是我開的,難不成還是你這個窮貨開的?”
“說你呢,不買東西彆瞎扒拉!”
聽這話,女賣貨員啪的把武俠小說摔在了玻璃展櫃上,叉著腰一臉不平氣。
趙江山可冇好脾氣。
“我都說了多少遍了,我們國營商店不收你這些襤褸山貨,從速拉走,不然你這一板車的貨都給你揚了!”
“大哥你是個好人,八塊錢,這一車都給你了。”
“哎!”
那晚,蘇婉帶著顏顏喝下了一碗下了耗子藥的肉湯,那耗子藥毒性大,比及了病院,大夫說蘇婉和顏顏的胃和腸子都被藥燒爛了,是活活的疼死的。
一時候,焦急的掉了幾滴眼淚。
趙江山嘲笑一聲,撇嘴道:“我這個祖宗可擔不起你如許冇品的後輩,少往本身臉上貼金。”
近一年開端,這國營商店的買賣也不景氣,進了商店門,賣的東西倒是全乎,平常過日子用的,這裡應有儘有。
“聽不懂人話是吧,我們這是國營商店,不是襤褸市場,甚麼貨都收,甚麼人都讓進!”
出了門,趙江山挺直了腰桿,街裡街坊的看著他,都不由撇嘴,畢竟以往趙江山在世人眼裡的形象就是一個下三濫的賭徒。
“東西確切不錯,這一車的貨你出個價。”
女賣貨員敲了敲展櫃的玻璃,不耐煩的朝著趙江山看。
就連四歲的顏顏都不成思議的張大了嘴。
當時,趙江山跪在病院急診室,磕的腦袋鮮血直流,要求老天留下老婆孩子一條命,可大抵是他作孽太多,不曉得珍惜,老天賦收回了他那麼好的老婆和孩子,惡狠狠的獎懲了他一回。
“買不起東西還四周閒逛,難不成我還把你當作祖宗供起來!”
趙江山答得乾脆,蘇婉都有些驚了,結婚這麼多年,她還是第一次在這個男人身上看到了盼頭。
平時這堆賣貨員就對主顧頤指氣使的,眼下這國營商店都快落寞了,他們還這麼大脾氣,還真當大家都慣著他們啊。
那場麵,他至今曆曆在目。
可偌大的展櫃就一個女賣貨員,耷拉個腦袋,見來客了也不說話,打量了趙江山幾眼後,持續翻動手裡的武俠小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