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有一桶涼水重新頂澆落，她全然從剛纔那神思恍然的狀況中復甦過來。

哪個他？

他話音中像是飽含著濃得化不開的慚愧，可一句話還冇說完，卻又被段文曜給打斷了。

朝陽刺眼，他整小我逆著光，表麵高大矗立，五官卻看不太清，隻能從沉沉的聲音中勉強辯白出他現在彷彿情感有些降落。

“如何在這兒發楞？找到你們段教員冇？歇息室你去過了嗎？”

“以是您才一再勸我演李勤？”男人彷彿悄悄嗤笑了一聲，聲音中儘是諷刺之意，“多大點事兒，又不是甚麼見不得人的乾係，不就是被罵幾句嘛，怕甚麼，如果然暴光了，說不定……”

……她這是在做甚麼？

和前次一樣，麵前的小女人那雙杏眼中幾近是刹時就泛出了一層水霧。

暮秋時節，外頭有溫暖的陽光灑落下來，照得整小我都暖洋洋的。

她頓住腳步，反手拉開揹包拉鍊，從內裡取脫手機來，正要解鎖來查詢，等看清手上的那隻手機後，她又猝然一怔――

隔著門板和牆，許固導演的聲音聽著像是比常日要衰老一些：“對不起，當初我……”

許固長長歎了口氣，寂靜半晌，才又開口道：“這段時候，我看你脾氣像是收斂了很多，挺好的，彆再像之前一樣，老和媒體對著乾，這個圈子裡，言論是一柄能傷人見血的利器，萬一哪一天你和她的乾係暴光出來，你之前獲咎過的那些媒體不會放過你，嘉悅也不必然會護著你。”

她腳上深藍色的帆布鞋當即被洇濕一大片。

“我看著有這麼老？？？”

胸口裡彷彿有甚麼東西啪嗒幾下摔成了碎片。

舒柔抽了抽鼻子，驀地從回想中復甦過來。

是“他”，還是……“她”？

看到他……想起她爸爸？

脖頸上俄然有點微癢的感受，像是被蚊蟲叮咬了。

她拿出來的是段文曜的手機。

“您不欠我甚麼，要不是因為許導您，我能夠至今還被矇在鼓裏。”

但是……

段文曜全部僵在了原地，他平生頭一回如許手足無措。

緩了一會兒，她才抽抽泣噎隧道：“不……不是的，我方纔隻是……看到你……想起了我爸爸才哭的。”

舒柔驀地愣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