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邁都跑了，剩下的小弟們哪還敢逗留？也顧不上渾身的油汙和疼痛了，一個個如同得了大赦令，掙紮著，相互攙扶著，連滾帶爬地衝出補綴鋪，逃離這個讓他們顏麵掃地的惡夢之地。

狹小的補綴鋪內，隻剩下黏稠的廢機油味和此起彼伏的痛哼嗟歎。

“走了？”

直到陳浩那夥人的身影完整消逝在街角，前麵堆棧那扇薄薄的木門才“吱呀”一聲，謹慎翼翼地翻開了一條縫。王德發斑白的腦袋探了出來，嚴峻地擺佈看了看。

“誰的地盤”？這補綴鋪是國營的，但李向前這話裡的意義，卻讓陳浩內心猛地一突。這小子，莫非背後另有甚麼本身不曉得的背景？還是說……他本身就不是個善茬？

看到鋪子裡固然亂七八糟，但李向前安然無恙地站在那邊，王德發懸著的心才終究落回了肚子裡，長長地舒了一口氣。他快步走出來，目光掃過地上的油汙、散落的鋼珠，以及那幾個清楚的、人形的“油印子”，再遐想到剛纔內裡傳來的那些慘叫和混亂的動靜，哪還能不明鶴產生了甚麼？

這類名聲，對於李向前來講，無疑是一層無形的庇護色。它或許不能帶來直接的物質好處，卻能在很大程度上擋去很多潛伏的、不需求的費事。起碼，在紅星廠這一畝三分地上，那些想找茬或者動歪心機的人，在打他主張之前，恐怕都得衡量衡量，會不會步上陳浩那夥人的後塵，成為下一個在廢機油和鋼珠上跳舞的小醜。

而這場產生在紅星補綴鋪門口的“以弱勝強”“智鬥地痞”的戲碼，就像長了翅膀一樣，敏捷在紅星廠餬口區以及四周的街坊鄰居中傳開了。

“你小子……行啊！真有你的！這腦袋瓜子……嘖嘖……到底是如何長的？”王德發搖著頭，看著李向前，眼神裡再也冇有了最後的那種核閱和思疑，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近乎看“寶貝疙瘩”般的賞識和對勁。這小子，的確就是個寶藏！不，是礦！一座潛力無窮的金礦！

“不過，下次來之前，最好先探聽清楚，這裡是誰的地盤。”

一個跑的急的，出門時又踩到一顆滾到門口的鋼珠，腳下一滑，“哎喲”一聲，差點摔個嘴啃泥，引得內裡圍觀的人群收回一陣壓抑不住的轟笑聲。

一時候，“小李徒弟”的名號，在街坊鄰居口中，不再僅僅代表著一個技術不錯的補綴工，更增加了幾分“有勇有謀”“不好招惹”的色采。

“我等著。”

陳浩站在門口，看著這超實際的一幕，大腦完整宕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