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恰好，月兒恰好為祖母佈菜，略儘些孝心。”

蜜斯現在還不到十四歲的及笙年紀，就已經如此仙顏。如果等今後長大了，五官再長得開些，不知該是多麼驚若天人的姿容。難怪蜜斯常說，那些黑斑實在是她的保命符。以蜜斯如此炒飯托斯的麵貌，若非那些黑斑，隻怕早被故意之人害死百次了。

榮貴院乃是宰相府中僅次於主院繁華院的院子，一共分為三進院。外院種著些鮮花和生果、綠植，有著小亭子可供憩息和賞玩，九曲迴廊用藤蔓包裹，倒是格外高雅。二進院中是接待客人的廳房，另有幾間客舍。老夫人信佛，是以宰相經常會請一些庵堂裡的徒弟過來與老夫人研討梵學，便會住在這客舍裡幾日。三進院便是老夫人居住的處所，寬廣的主屋內間是臥房，外間是前廳。主屋的中間本來應當是客房，但現在卻被改成了老夫人的佛堂，內裡供著一尊三寸高的觀音金身，長年香燭鮮果的供奉著。老夫人每日還會在此處念上三個時候的經，祈求宰相府闔家安然，南詔國安然康順。

見她復甦過來，紫萱上前一步扶著她坐起來，替她清算了一下頭上狼藉的黑髮，柔聲道：“蜜斯，本日是十五，按例應當去給老夫人存候。”

“蜜斯、蜜斯，該起了。”紫萱站在床邊，輕聲低喚，目光流連在那張美若天仙的柔滑容顏上，有些轉不開眼。

“母親可曉得，前日二房路過花圃的時候，碰到了蘇明月。”

“月兒給祖母存候，願祖母喜樂安好。”蘇明月邁著小碎步踏進廳門，走了五步以後便昂首恭恭敬敬的行了個跪禮叩首。

而在她中間，還陪坐著宰相蘇炳成以及大夫人何夢芷，二夫人蔣碧雲站在老夫人身後佈菜。很明顯，他們也是一早便來給老夫人存候，被留下一起用膳的。

老夫人沉寂的麵龐上浮起一抹駭怪，繼而轉而不置信的看著還是跪在地上的蘇明月，很有些自嘲的笑了笑：“人老了，這腦筋就不管用了，連麵前的事也能忘了。你快起來吧，白跪了這麼久，怕是膝蓋都疼了吧。”語氣中儘是一個祖母對孫女兒的關愛，那裡聽得出半分警告的意義。

蘇明珠嗤笑一聲，冷冷的看著她道：“二房如果有這類手腕，早就使出來了，還會讓母親白白逼迫這麼多年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