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至殿中唯得李瑜一人坐在九階台上的龍座上，穿戴一身明黃倒是很像回事兒，不曉得為何裘彩擷見他一本端莊的模樣便是想笑，但見他身後雕著的兩條巨龍騰飛迴旋模樣又感覺寂靜厲穆得緊，果然好似秦氏說的那般。

失的阿誰，已然再也不回。

裘相將李梵音留在前廳小酌，秦氏則是帶著裘彩擷到她舊時的屋子坐坐，裘子楠本是想要一道出去倒是被秦氏半途趕出去了。

高傲婚那日以後，裘彩擷開端明白為安在竹林中住的那些幾日脖頸和胸口會呈現那麼多蚊蟲叮咬普通的紅痕，因著現在被李梵音幾次釘在拔步床上啃了一遍又一遍，幸虧這氣候越來越涼，在京中也不必同蕪城那般輕紗打扮，不然她還如何出門？

一刹時李瑜顯得神情懨懨，分了幾用心機打量身量更加纖細抽長的裘彩擷，已為人婦的髮髻和帶著成熟神韻的眉眼無不在向他明示著統統都將灰塵落定，何如不得。

秦氏聞言倒是放得更開了，“現在你也嫁做彆人家的婦人了，另有甚麼可藏著掖著的？你阿爹倒是整宿睡不著，怕你在寧王府受了欺負。你也曉得，那半子可奪目得很。乾脆兩家人捱得近，半子那兒又冇有長輩，你多返來走動走動。”

秦氏瞋了她一眼，“你這丫頭，再如何那廝同已然成了當今聖上，還這般冇大冇小的。”

入了午門見到崔英遠遠迎在石拱門邊，見了李梵音的車輦規端方矩立在右邊道了一聲“王爺”。見他還是一身總管的銀袍便知在這場竄改中他並冇有從權力顛峰高低來，他兩鬢的頭髮已然斑白，一張麵孔倒是同六年前冇有涓滴竄改。

“尚未可知，且要看阿彩的意義。”李梵音緊了緊握著裘彩擷的手心，惹得裘彩擷對他側目而視，公開裡較量兒。

“唉。”秦氏歎了一口氣，出嫁的女子不免從夫，這半子倒是由著阿彩性子。“你這般要求，半子那邊可同意了？”

替二人帶路到宣和殿，崔英辭職前下跪向二人磕了一個頭。

裘彩擷又想起李梵音夜間在榻上便欺負她便承諾下的話頓時麵紅耳熱，輕咳一聲假裝無事道，“他現下不過得個王爺名頭，在哪處都一樣。且他不離京那李瑜恐怕還多有顧忌呢，自是無礙的。”

昔日打鬨的國子監同窗現在已然不成同日而語。

裘彩擷瞧著他的眼神龐大，不知他背後裡行動卻隻感覺深不成測，有些惶惑地點了點頭。

在裘府歇了一日，翌日起了個大早，李梵音同裘彩擷二人便進京了。若說是謝恩，李梵音心下倒是感覺這恐怕是那老天子做得最為叫他稱心快意的一件事了，即便當時他是用心要膈應本身倒是歪打正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