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前麵的於謙恭陳循等高官,也跟著丁一貫宮內而去,陳循低聲與於謙道:“大司馬,衣缽得傳啊!”於謙很有些對勁地點了點頭,隻是把了陳循的手臂,向前而去。
丁一又停了下來,他指起一隻手,遙遙指著那都督所跪的位置:“門生今晚為何來?為百姓來,為大明來。社稷為重,君輕之!門生為著的,便是徹夜以後,穿起這身火紅戰袍,便是一腔熱血戍衛中原,決不是被剝削軍餉,如奴婢使喚……我來,是為軍旅將士能夠堂堂正正地做人;我來,是為著這戰袍者,能夠挺起胸膛行走!甲士不乾政事,但甲士絕非賤籍!我明軍,威武!”
“時候差未幾,你該上早朝了。”丁一淺笑著對英宗如此說道,“過了東華門,再過文華殿,便是奉天殿,我在前開路。”
不過石亨夾在人群裡,倒是倒黴地低聲罵道:“入他娘,丁容城嚎個卵子?這都督之前也是老子在邊鎮使熟了的部下……老子算明白了,徹夜事成,人間也隻會記得這丁容城,記得這於大司馬和首輔等人,老子們這些武夫……”
這時那都督驀地按著城牆立起家來,快步奔下城牆,幾近連他本身都很難想像,他在這一刹時能發作出如此驚人的速率,在丁一進入宮門之前,攔在丁一身前,厲聲問道:“少保,如果聖上不肯……”
這一輪呼聲,足足保持了二十幾輪才消停下來,“開門。”丁一對著城牆上的都督沉聲說道,“不是為我,是為你,是為你身邊的親衛,是為你戰死疆場的前輩,還要今後要襲你職位的先人。”
“少保!”都督在城牆上的調子都帶著顫音,他很難以按捺心中的驚駭和衝動,“不能再往前來了!這、這、這下官職責在身啊!”他說著,在城牆上漸漸地滑下去、滑下去,直至膝蓋著地,“少保,”他非常艱钜地再喚了丁或人一聲,“下官家中下有七歲沖弱待哺,上有白髮高堂尚在,更有很多族中兄弟叔伯……求少保慈悲留步!留下官一條活路啊!”
“聞誅獨夫紂矣,未聞弑君也。”丁一冇有等他說完,已然脫口而出的一句話,截住了這都督的話頭,然後持續向前而去,彷彿前麵有一堵銅牆鐵壁,也不能攔下他的腳步。
那都督已經冇有挑選,也不消挑選了,因為在方纔如雷的呼聲裡,文瘦子那邊和燕山左衛的六合會成員,已然把宮門翻開,丁一看著漸漸翻開的宮門,點了點頭,撩起烏黑袍裾,穩穩地踏步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