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張懋不是其他十歲的孩子,他是英國公張懋。
巡檢司那邊派了人過來縣衙報信,縣太爺卻去了丁府,還好錢知縣請的幕僚師爺,是跟過好幾位知縣的熟行,一邊派人去丁府報信,一邊令人去告訴主薄、縣丞構造人手,一邊教捕快帶了差役和民壯上城,然後又使了這差役來南拒馬河尋丁容城報知――這容城縣裡,有甚麼大事敢不知會丁公?這是起碼的尊敬。
他的意義是請丁一從速跑,差役呈上來的手劄上麵寫得清楚,約莫就是:知縣病重,聞訊正掙紮著下床持劍誓與容城共存亡;容城官吏天然也是緊跟縣尊大人,誓死抗擊瓦剌韃子。丁公如晉更是至忠至勇的國之柱石,對陣瓦剌韃子奮勇搶先,連刃勁敵,便是麵對千萬鐵騎也不皺眉的。但城小牆矮,縱軍民捨命恐也擋不住太久光陰。故之,一眾官吏求懇丁公,還請看在容城生民的份上,潰圍而出去四周衛所調領兵馬或是上京請兵來殺減韃子。並且又說,縱觀容城,能調來兵馬挽救百姓倖免於難的。唯丁公一人不作他想如此。
此時瓦剌人在白溝鎮登岸的訊息,已在丁府裡傳播開了,不住響起混亂的腳步聲、低泣聲,一副大廈將傾的模樣,加上那報信差役的慘痛號叫,真是宛似已然城破普通。
因為他們不是國子監那些熱血的舉監生。這些宦海老油子是極清楚,隻要丁如晉活著,大師纔會但願得救;必須丁如晉活著,大師的身後名纔有包管。而如果丁一回容城裡,就算守住了城。萬一流矢射中了丁一的話,便是守住了城。恐怕容城官吏也冇有甚麼好了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