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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當下又寫得蘭譜換了,比及李家老太太出得來,丁一把傳銷窩裡臥底時學到的嘴皮子工夫使到十二分,哄得那老太太笑得不可;李賢的老婆出來,丁一目不斜視,隻是行了禮叫了一聲:“嫂夫人。”便未幾話,倒是象個謙謙君子,卻讓李賢內心也略為均衡了一些,看來這丁一還算是知禮。
這實在也太荒誕了,一個秀才管李賢這大權在握的五品京官叫“原德兄”?一個小門生跟去攔某位相稱於地級市市長的司長,然後大聲呼救還和他稱兄道弟,這是上廁所打燈籠――找死(shi)麼?
又看著丁一那淚光明滅的臉容,實在感覺出言回絕,彷彿真的過分殘暴。不由又是自問:如若丁一也是五品官,本身是否會對他的行動感覺惡感?必然不會的,莫非本身結識朋友真的便以官位衡量友情?彷彿這麼一想,又感覺本身有些過了。
“小弟方纔去了司禮監,王世叔分歧意小弟的婚事,說是當年他跟我父親是換過蘭譜的兄弟……”所謂蘭譜,就是結拜盟兄弟時相互互換的帖子,上麵寫著本身家屬的譜係――斬雞頭燒黃紙的說法是有些草澤氣太重,也較兒戲了――這年代的人對於結拜兄弟還是很慎重的,結拜天然就要互換蘭譜,不然結拜兄弟卻不曉得對方家裡有甚麼人,說得疇昔麼?
李賢剛要生機卻被丁一這麼一嗓子唱下來,他這正牌的讀書種子、金榜落款的讀書人,天然曉得這水調歌頭,蘇東坡寫的是兄弟之情。而丁一這曲子的唱腔在這大明朝真是從未聽聞,一時聽著卻隻覺旋律美好,不忍打斷它。
隻聽丁一又說道:“……現在小弟冇有長輩活著,王世叔便說小弟的婚事得由他拿主張,還說這事就算問到當朝首輔,也是這麼一個說法。原德兄,你可得救救小弟啊,不幸我那指腹為婚的老婆,固然她長得醜惡,但畢竟從小青梅竹馬,又是先父在生時定下的,如何能因為她長得不好,又是商賈之家,便說當年口說無憑要悔婚呢?”丁一說著,長呼短歎,一幫手足無措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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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一還真不見外,哈腰讓開兩個攔在他身前的長隨,一把搶到李賢身前,雙手緊握李賢的手悲聲哀告道:“原德兄啊,這遭不管如何,你要救救小弟啊!小弟方纔和世叔吵了一架,如果原德袖手不睬,小弟也隻要以死明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