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一這相稱於在這淡水河裡遊著的人,再如何渴也不至於滴水如金吧?
而此時的金魚衚衕丁宅裡,雖是隆冬,書房中但是春意盎然,草原上連名字都視為忌諱的丁一,此時卻手足無措地儘力向後彎著腰,輕拍著緊緊抱住他的萬貞兒道:“好了,好了,坐下好生說話,先生曉得你的情意……”
以是他左思右想,也隻能略顯機器地說道:“貞兒,聽話……”
任他於大司馬再如何大的氣度,也不過是生生把一句已到嘴邊“這如何能夠!”忍住罷了。
於謙回過神來以後,卻又搖了點頭,又低頭去看他的公文,嘴裡卻對楊善說道:“雖說先前有報備上來,兵演當中會有傷損,但傷亡如此之大,安是事理?這劣徒當真行動無端,膽小包天,老夫定要在他離京之前,叫過來好好怒斥一番纔是!”過了幾息,又對楊善說,“不成,此事不能開了先例,老夫要上表彈劾他!思公到時千萬不要幫他說話,得給這小子個經驗纔好……”
這時門外卻傳來文瘦子哭喪般的聲音:“三奶奶,您不能出來啊!少爺正給弟子講課呢!”
看著於謙的做派,楊善臉上帶笑道:“大司馬律已過分了,又不加甚麼彩頭,不過博得一笑罷了。”心內倒是腹誹著。不賭?真是天下之大無奇不有了,大明朝誰最好賭?起碼楊善以為,必然是於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