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如晉在南京，托老夫找門路買綠礬時，老夫倒是未曾有甚麼遁辭的，如晉，可記得？”王驥公然得寸進尺，又再向丁一這麼問著。

“不要再去折騰石仲玉的家人了，人死為大，便是有甚麼仇怨，總也不及到家人身上。”

“就憑他丁如晉？”王驥頗不覺得然，冷哼一聲道，“這天子腳下，他動得了老夫分毫？再說，當真撕破了臉，老夫不見得便怕了他！”

丁一點了點頭，又接著提及另一件不相乾的事：“南和伯方瑛的身子骨比起門生還差些，前番有信來，說是梧州那邊的戰地病院，派了一個醫療小組過雲遠，幾名經年的中醫和病院的外科大夫合診，都以為他在戰事裡受的傷，皮肉看似早就好了，實在怕是損了臟器，如果不好好保養，恐有不忍言之事。”

王驥被他這麼一說，方纔回過神來，他和丁一，早已不是在南都城裡相遇時的相互了。

丁一對於王驥的話，並冇有甚麼反應，隻是笑了笑，對陳循道：“保定伯梁珤於兵事上，倒是非常老成，門生素聞彼何嘗妄殺一人，族中後輩從征。以功授官，也皆輒辭不受。若新編數師欲行整訓，梁珤可為一師之首級，德公覺得如何？”

他軍中的親信如梁珤者，已經視丁一為恩主，因為丁一有才氣賜與他們需求的空間和出息；而丁一也比他更善待這些投奔的人，哪怕是北上京師，也不健忘網羅大夫，去為方瑛診病，更彆提那很多軍將後輩入讀的書院。

陳循聽著，苦笑點頭道：“這雲遠隻怕現在離不了南和伯，前番大司馬原想調方瑛領大明第一師去烏斯藏的，厥後就是因為方瑛的身材真的不太悲觀，並且雲遠那邊也須他鎮守，以是才教丁總鎮為國馳驅啊。”

因為丁一不但也是進士，並且是探花；丁一總督兩多數督府的權勢絕對比他個南京兵部尚書的空殼銜頭，鋒利一百倍；至於爵位，忠國公和靖遠伯的凹凸，那底子就是村野鄉夫都曉得的事。

但丁一淺笑著望了曹吉利一眼，後者便不敢遊移，他也隻能硬著頭皮，去把王驥的茶杯收起。

“看來靖遠伯真的是喝得高了，如晉包涵，還是另擇他日，把盞長談吧，老夫還是先送靖遠伯回府為是，請！”陳循起家，死死按著王驥的手，不使他抬手去戟指丁一。

王驥聽著驀地起家，鬚髮皆張，便如一頭固然老邁，虎倀依在的雄獅普通。

“甚麼？”王驥瞪大的雙眼，不敢置信地望著陳循，他想不到陳循會說出如許的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