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邊正低頭用飯的雷霆書院門生，有聽著的不由失聲笑了起來，那帶著警調連倉促趕來聲援的李雲聰，更是笑得飯粒直接從鼻孔裡噴了出來，咳了好半天賦順過氣來，昂首向四周的軍餘問道：“那我們乾甚麼？用飯麼？先生來坐鎮，韃子都教先生去殺了，我們就賣力用飯？”

馬隊排在邊上誰故意機用飯啊？聽著丁一可勁抱怨著炊事，不由勸道：“先生，這當口……”這時節還理睬甚麼鹽多了點？想想一會韃子殺過來如何辦纔是正理吧！要不是丁一在他們心中積威頗顯，真是連把丁一手裡飯碗搶下來的心機都有了。

杜子騰被丁一看重，不是冇有事理的，聽著這話，他便答道：“回先生的話，弟子和正軍都用過了。”

丁一點了點頭：“這飯菜你如何看？”

“是不輕鬆，不過守住戰線就行了，我又不籌算跑。”李雲聰接著用飯，邊嚼著飯菜邊對那些軍餘說道，“都是爹生媽養的，我就不信，韃子能有三頭六臂不成？先前那五六百韃馬，現在世的有幾個？出了關到密雲之前那夜，我們乾掉了千多韃子，有幾個同窗就義了，當然，一接戰不聽號令，扔下傢什亂竄的二十來人，那些是自尋的死路……”

他安閒地吃著飯，安閒地說著邊從嘴裡吐出一塊吃淨了肉的排骨，邊上的雷霆書院的門生也擁戴道：“對，亂跑的，不聽號令的，雖說先生心慈，也當他們是戰死，同窗裡，誰瞧得起那些人？疆場上，存亡由命，技不如人死了怨不得人；強弱懸決死了也怨不得人；哪怕運氣不好死了，也一樣。這一接戰就破膽亂竄死了的，要俺說，算他殺就得了。”、“太蠢了，白在先生門放學了這麼久，上了陣就那麼亂竄把自個弄死！”、“唉，三連那排長，你們記得不？丁君玥本來那排長……”、“如何不記得？拿了幾次獎學金的，拳腳也好，讀書也好，都是能人，誰曉得一上陣就草雞了！死得不是普通的蠢！”

“用過飯了麼？”丁一邊吃著飯邊向他問道。

不過架在壕溝上的槍管並冇有冒出火舌，在陣地批示官冇有下達號令之前，雷霆書院的門生不會有人去擊發，畢竟近乎兩年的練習，這麼一點規律性還是不缺的。倒是方纔去打掃疆場的新編第二連，緝獲了弓箭的那些軍餘，有人射出幾枝輕飄飄的羽箭，在間隔那百來名草原步兵另有十多步的處所，就搖搖擺晃地墜落了。

誰知那門生把最後一筷子菜扔了嘴裡嚼了一通嚥下，抬起眼道：“幾百是陣上殺的，另有幾百是俘了以後，給我們戰死的同窗殉葬，加起來千把人吧……如何？你寒傖我是吧？是，我當時是預備隊，冇輪到我上，要輪到我上，我也不含混，咱再不濟事，也不會亂跑乃至身故吧？不怕跟你說，最後把那些韃子乾掉給同窗殉葬時，我一氣就殺了兩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