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家吹滅了紅燭,和衣臥回床榻上。
“……”
……
看盛明遠連滾帶爬從床下起來,她撩起散落的青絲,用素簪一綰,伸手去夠掛在一旁的喜袍,暴露頸邊兩側精美的鎖骨來。
隻是那桑蠶絲做的喜被過分順滑,他起家的時候,掌心冇有按穩,“轟”的一聲,連同喜被一道栽到床下去了。
大婚之喜,慣來的風俗都是無人打攪。
等染坊的賬冊搬來,足足有兩大本厚。
蜜斯從小跟從老爺學習經商之道,運營手腕和買賣上的來往自有過人之處,不然老爺中風後,憑蜜斯一個女人家,也鎮不住這二十幾個純熟的管事。
也是親厚。
“不然呢?”洛青婉抬眸看她,清澈的雙眸, 精美清透。
洛家的管事薪酬豐富,手上的權力多,年底另有分紅。
苑中如此風景。
以是打掃天井也是遠遠得打掃,一麵說著話罷了。
聽陸先生說(總管事成為先生),這本賬冊做得近乎天衣無縫,若非一人短時候內一起看下來,底子看不出端倪,蜜斯請了四十個賬房先生,不過是在胡大管事麵前清理,讓他斷念。這些帳,她內心清清楚楚。
隻是問完便悔怨,他定是腦筋進水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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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大管事當場嚇得臉孔烏青。
……
盛明遠心中微頓,睜眼。
目睹雙唇就要貼上麵前的鮮豔欲滴,鼻尖卻迎上一絲溫潤。
眼下,環顧四周,天氣已暗。
等他記起昨日之事來,才又俯身打量洛青婉。
踏雪對這個新姑爺儘是腹誹。
新房內,大紅的雙喜蠟燭一向燃著,不時“劈啪”作響。
自從老爺中風後,全部洛家大大小小的買賣來往都在落在了蜜斯一人身上。
洛青婉倚在床邊,隨便翻動手中賬冊。
四十個賬房先生花了大半日還未算完,胡大管事已心虛。
“背景多得去,建平侯府算不得佼佼。”他目光如炬,似在覈閱。
床榻下鋪滿了紅棗,花生,蓮子,桂圓,寄意“早生貴子”,洛青婉笑了笑,牽被蓋上。
他俯身,半貼著她。
昨日是他新婚,他昨夜喝完那杯合巹酒就倒了。
半晌,她隻覺頸後一陣酥麻,他掌心上和順和熾熱貼著她的背脊,兩根紅繩繫好的結等閒被解開。
“……”
洛青婉莞爾。
連傅雲峰何時喚的泊車,盛明遠何時下的馬車,馬車何時調轉馬頭回的豐州府她都不記得?
不覺便鄰近拂曉,天涯出現了了魚肚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