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蘭看了看豆子,心中又想,許是豆子提早知會夫人一聲了。
建平侯府的堆棧倒是大,可見暮年風景非同普通。可現在,光是糧倉都堆不滿,若不是洛青婉的嫁奩,這堆棧怕都見底了。
洛青婉想了想,朝樓蘭道:“從我的嫁奩裡撥筆銀子,補葺一下吧,先前見著好些處所都快榻了,壓壞的都是古物,可惜了。”
現在夫人來了,賬冊固然還是他擬的,卻也有人能夠籌議著了。
“好。”洛青婉答允。
每處存放的處所都有小的標簽,標簽上有領用記錄。
好輕易熬到玄月,目睹著就要有收成,成果又逢上了幾十年不遇的大水災,豐州過半的地盤龜裂,井水乾枯,好些地界顆粒無收。本來策畫得好好的建平侯府,還希冀本年秋收的糧食勉強過冬,成果各地上供的糧食冇盼來,卻盼來了一堆來豐州城討吃食的哀鴻。
現在詔文帝即位,這建平侯府已經破敗得不成模樣,連贍養本身都成題目,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建平侯府是反著來的。
敢情這祖宗不管賬,侯府糧倉甚麼環境他不曉得嗎?全部秋收,豐州多數的封地都打著受災的燈號,連半分糧食能進賬的影子都冇看到,他還反倒要將侯府壓倉底的餘糧給倒貼出去!
他早前擔憂夫人同侯爺一樣,指不定一股腦就將米糧都發給流民了,以是藏米糧的事他冇有提早同夫人說。
“好。”洛青婉回聲。
“夫人,這座建平侯府有百餘年汗青了,侯府外的匾額還是詔孝帝在位事恩賜的。”
可等天災了,便又是豐州百姓的拯救稻草了。
“宋媽。”洛青婉一貫馴良。
樓蘭早前另有些擔憂她看不懂,可見她翻賬冊的速率, 非用一目十行描述都不為過,心中又詫異得很。
樓蘭難堪笑笑:“夫人,這便看完了。”
說來,盛明遠還是詔文帝做太子時的太子侍讀,也同詔文帝親厚過。可等詔文帝即位,盛明遠卻冇在京中留下,還是被送回了豐州。本來豐州百姓還希冀著跟從建平侯一道飛黃騰達,雞犬昇天,可究竟倒是豐州越來越坑,建平侯府也越來越式微。倒是白搭了老侯爺將侯爺送去給詔文帝做太子侍讀的一番苦心。
這建平侯府常日裡不作威作福,也冇有太多存在感。
連豆子都心虛得很。
“那樓蘭帶夫人轉轉堆棧。”
洛青婉扣問般瞥向樓蘭,意義是,此人是誰?
不管賬不知府中艱苦,早前侯爺看都不看一眼,他也頭疼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