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馥曉得,這是秦幼惜來了。
陳望乾脆在窗邊坐了下來,直直地看著。
“是,是,小的謝公子賞。”
謝馥看著,隻感覺也許有一分是哀思,有一分是……
秦幼惜搖點頭:“奴家不過一介風塵女子,能得女人與錦姑姑互助,保住頭牌的位置,已是幸甚。隻是奴家並非內秀之人,又無不老之術,總歸要個依托。現在追捧奴家的人裡,固安伯府的世子陳望算一個,刑部尚書李大人家裡的小公子李敬修算一個,都說要納奴家為妾。”
謝馥穿戴一身雪青色的錦緞窄袖褙子,裙裾翩躚,端的是清雅非常,出來以後,落座在茶桌前。
說完,秦幼惜起家,朝著謝馥福身,正要分開,卻俄然想起甚麼,問道:“既然女人說,陳公子乃是上選,不知女人可否助奴家一臂之力?”
她開了茶罐,用茶勺取出了適當的茶葉,漸漸地放入了茶盞當中。
有這麼巧?
秦幼惜一副“您公然甚麼都曉得”的神采,實在讓中間的滿月一臉嫌棄。
謝馥一巴掌拍過來,打到她頭上:“紅顏甚麼?小小年紀不學好,誰教你這些不吉利的詞兒?”
謝馥聞聲內裡小南驚奇的聲音,有些奇特:“如何了?”
陳淵在變,秦幼惜也在變。
轉角處那一雅間裡,陳望俄然渾身一個激靈,一下從座中站了起來。
桌上的茶盞不謹慎被他袖袍掃到,骨碌碌地就倒了開去,茶水四濺。
“總算是找到您了!少爺,少爺,老爺可在找呢。您從速歸去吧,怕是晚了又……”
規端方矩的滿月看她一眼都感覺臉頰緋紅,又是讚歎又是戀慕地低下頭。
接話的,是一把略微沙啞的嗓音,像是喉嚨裡藏了一把刀子一樣,叫人聽了有一種說不出的難受。
色彩紅顏的披肩掛在她手臂上,暴露一片烏黑的肌膚,放在內裡就是有感冒化。
謝馥淡然開口扣問。
內裡霍小南終究忍不住了,捶胸頓足地大笑起來。
誰也不曉得。
說完,小廝立即就要拋開。
“女人又拿錦姑姑來嚇我,真是……唉,”她俄然一歎,“不過也是時候歸去了,方纔那國舅爺來找,我為了見女人推了他。現在想想,女兒家還是婚姻大事要緊,奴家可要見色忘友了。”
劈麵便是謝馥的茶桌,秦幼惜腳步頓住,鞋上勾著的弓足牡丹在搖擺的裙襬下一晃而過。
滿月一雙杏仁眼已經瞪圓了,喃喃道:“難怪昔日我家女人都說,叫我少見秦女人幾麵……本來美人麵,蛇蠍心,是這麼個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