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床頭櫃、衣櫃、桌椅，冇了。簡樸得不能再簡樸。

筆跡流利文雅，既不過於草率難辨也不過於生硬呆板，字體筆劃伸展得恰到好處，帶著一股冷酷雋永。

沉悶的水聲由遠及近，彷彿有人破浪而來，扒開緊緊包抄她的重重水簾，用雙手把她從水底撈了起來。

“醒了冇。”

身上所剩無幾的體力也被現在看似浩大無邊的池水抽走了，無蹤無邊地消逝在水中。她掙紮撲騰的動靜越來越小，就如許浮不起來也觸不到底。

程千穩穩地站在冇及胸口的池水中，雙手環在紀文心腰間將她抱出水麵。

紀文心說不出話，隻要氣有力地點了下頭順帶又咳了一聲。

耳邊的腳步聲從未停歇，倒是離她越來越近了。

他也不清楚啟事，正如他不清楚他為甚麼會俄然捨不得動手的一樣。

水波一陣接一陣掃過來，能夠竭力呼吸的鼻腔口腔再一次被水填滿，胸腔彷彿要被扯破。紀文心再有力擺脫水的束縛，隻能閉眼感受著頭頂水麵亮晃晃的水紋越來越暗離，本身離上邊越來越遠。

池岸邊濕滑，池水四溢，紀文心冇走兩步便腳底打滑，腿軟得保持不住直立的姿式。她雙手徒勞地在空中擺動想要保持均衡，但終究她也還是是重重地跌倒在冷硬的地磚上，收回一聲重響。

腦筋才從水的監禁中擺脫出來冇多久，紀文心又落入了一池碧水中。

腦筋裡到最後交來回回都是程千的名字和他與月光交叉在一起的行動，昏昏沉沉渾渾噩噩。

她的濕衣沾在身上，薄薄一片紅色布料更顯透明，離了程千這個熱源她在無風的室內也俄然感到風颼颼的。

程千安靜地將紀文心抱向岸邊，讓她坐在池邊被水打濕的磚石上。

話語間吹來一陣暖和鼻息，貼著她後頸上的皮膚掠過，帶來一陣顫栗。

紀文心痛苦又難以置信地想著，身心連同思路膠葛在一起，沉甸甸地溺入水底。

室內又隻剩清透的月色。

隻聞聲程千無波無瀾的聲音在她耳邊幽幽響起：

程千彷彿聽到了這一句無聲的話語。他頓了頓腳步，眼皮微垂，看向紀文心倦怠的麵色，接著又一言未發地帶她持續走回房間。

紀文心的手腳先於她的思惟向來人纏了上去，纏住這最後一根拯救稻草。她想要緊緊抓住他，手腳卻軟軟的冇甚麼力道，手向前抓去輕柔一蹭給人撓癢似的。

落入水中後她手臂還在無認識地揮動使本身不至於一沉到底，身材扭動間撲騰出大大小小的水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