挽夏被他在身上打轉的目光鬨得滿臉通紅,直想呸他一口。
……彷彿是男式的衣裳,可她要如何穿?太黑了。
沈滄鈺的聲音打斷了她的思路,她朝鏡子裡看一眼。鏡中的人兒唇紅齒白,頭髮隻束了一半,用精美的玉冠牢固著,雄雌莫辨。一個半大男孩兒的模樣。
公然是孟浪到頂點,萬一她還冇有換好呢?!
“先喝些水,可顛得難受?”沈滄鈺回身倒了水來遞上去。
挽夏想著閉上眼,將整張臉都埋在他暖和的胸膛之間,聽著他有力的心跳,耳邊連風聲都冇有了一樣,隻餘這一片的寧和放心。
船艙裡燭火明滅,將兩人的影子拉長在船壁上,重堆疊疊,膠葛不休。
在有節拍的浪濤聲中,挽夏想,如果他們出世在河岸邊也不錯。那樣的處所定然隻要小小一片六合,不必身陷權力的爭鬥,他們或許會是青梅竹馬般長大,然後相互喜好平平平生。
挽夏聽得直笑,他廢那麼大工夫就是為了帶她來趕廟會啊。
就當挽夏在失重的眩暈中胡思時,耳邊俄然響起了輕笑聲,她緊閉的眼展開。
他是要帶她去哪兒?
挽夏在對勁頂用妝鏡在偷看給她挽發的男人,他苗條的手指矯捷,行動輕柔,臉上神采極其當真。讓她有一種被小小翼翼庇護著的幸運感。
沈滄鈺曉得還是嚇著她了,一張小臉在月光下慘白得很,就抱著她進了小小的船艙裡。
艙裡本來就暗,簾子放下後顯得更黑了,挽夏隻得用手去摸。
小女人的手在不知不覺圈上了他的腰,沈滄鈺唇角微微翹起,白頭鷹彷彿也發覺到了仆人鎮靜的表情一樣,高高的啼鳴一聲。林間兩道影子緩慢掠過,驚得走獸紛繁遁藏。
“健忘給你點燈了。”沈滄鈺拿著小小的燭台出去,擱在椅子上又看她。“會穿嗎?”
“曉得你換好了。”沈滄鈺不覺得意的笑,他耳力極好,那麼近的動靜又如何瞞得了他。“我給梳頭。”
挽夏抿了抿唇,“我們這是做甚麼去?”
她抱著被子坐下,想到比落水還首要的事來:“我們就這麼出來了,船上邊如何辦?!”
沈滄鈺將挽夏先放到馬背上,接過韁繩翻身上馬,點頭叮嚀:“明日戌時,徐州城渡口。”
挽夏便靠在他胸膛上,想起上回他問端五要不要停靠在徐州城渡口,本來他還是想帶她到徐州城去。
“嗯,安息一會,再帶你上街。徐州城端五有三日廟會,離城裡很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