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返1977_第8章 六親如冰炭 首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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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會兒社會正在鬨“嚴打”。他熟諳的那些“哥們”,除了“貼牆上”的(黑話,槍斃)和“跑路”的,剩下的都進了“圈兒”。現在內裡隻要一幫當年的“崽兒”,半混不混的瞎浪著。他就是再“毀”了,也不能投奔那些小字輩,跟他教唆過的那些碎催瞎混去。

他帶著痛恨轉頭。牆根下,他那“大義滅親”的父親還站在原地,滿目悲愴。

有人常說“失落感”這個詞兒,他這時就是這類感受,就像是從很高的山上掉了下來,半空中冇著式微的那種滋味。

“混蛋!你就是個禍害!最好一輩子彆出來!”

“我冇爸爸!我是石頭縫兒裡蹦出來的!”

“三哥,真甜。”mm咬著他剛摘下的大紅棗笑了,摘下來的棗兒都兜在他的背心兒裡。

他擦乾了眼淚,望著浮泛洞的暗中楞了一會,才翻個身閉上了眼。他是真不想再回想疇昔了,可冇想到一閉眼,腦筋又不由自主地活潑起來。

兩年後,地盤局和礦業局歸併成國土資本局。高鳴卻因為賄賂新任國土局官員,惹上了大費事。成果案子攪進了上層的好處紛爭,而“大人物”為了拋清,遲遲不肯援手。高鳴情急下,竟把大部分任務都推到了他的身上,他這時候才體味到當法人的壞處,敢情當初高鳴反麵他爭法人,是早打著這類埋伏。

洪衍武還記得當時的景象。

他想起來了。想起了與mm之間的密切,想起了mm對他的迷戀。

並且,這件事也並冇有就此結束。讓他冇想到的是,肖處長在而後仍不竭對mm騷擾膠葛,終究被他的妹夫發明瞭端倪。妹夫很快和mm離了婚,把孩子也帶走了。而深受打擊的mm卻是以精力變態,墜樓而亡。

辦完母親的喪事,大哥二哥帶著mm,一起到看管所給他送鋪蓋。訪問室裡,隔著鐵窗,手足們見了麵。

“真怪,他那該死的爹送了他,他還想訪問?”

“三哥,你吃。”mm伸著小手,逼迫把一塊糖窩頭塞進他嘴裡。

“三哥,我怕,彆……”mm跑著遁藏,而他手拎吊死鬼兒(土語,指國槐尺蛾幼蟲),在院兒裡狗攆兔子似的瘋追。

貳內心滿是苦澀。在街坊四鄰輕視的眼神中,在mm抽泣的哭聲中,他冷靜拜彆,完整成了一條喪家之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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