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情從頂棚掉下來的是個帶鎖的樟木大箱子,連箱子帶內裡的東西足有一百來斤。這麼沉的東西被鄒順才藏在頂棚,也就難怪他會在屋裡增加進好幾根起支撐感化的圓木樁子了。
“泉子,話不能這麼說。你記取,不起眼的臭蟲,還真不能瞧不起。一顆老鼠屎小不小?它能壞了一鍋粥。我們目標既然已經達到了,冇需求把人逼到這份兒上。不說彆的,‘鄒蛤蟆’能把東西藏在頂棚上誰能想獲得?這衝這個,長季子真急眼的時候也能咬下我們一口肉去……”
“小武,我是最體味你的,歸正我曉得你和之前不一樣。不過你彆急,也不消擔憂。為甚麼會如許,你不肯意說,我今後不會再問你。我隻是想奉告你,你變的比之前更好了,我感覺能有你這個朋友,真是我的運氣,感謝你!”
有書畫卷軸、純金的八音盒、鑲嵌螺鈿的金飾盒、象牙筷子、琉璃鼻菸壺、木雕筆筒、青瓷筆洗、三河劉的蟈蟈葫蘆,粉彩的鴿子哨、鳥食罐兒……而箱子最上麵就是洪衍武母親的阿誰翡翠扁方,就連內裡裹著的黃綾子都還是當年的那一塊兒。
那可不是幾塊板兒磚,如果突然間,真被這麼硬、這麼沉的大箱子砸在天靈蓋上,就是洪衍武恐怕也好受不了,當場就得趴窩。
要是非說這表有甚麼弊端,也就是它是肅順用過的表,有點不大吉利。但若非如此,恐怕鄒順才還捨不得給呢。
隻是在臨走的時候,他因見陳力泉拿著箱子裡的這塊表實在捨不得放下,這才臨時變卦,又跟鄒順才提出要這塊表做搭頭。
“不!不是!你當然不是!我疇昔曾經是,可現在也不是了!對,我有父母、有親人……可你,你不是另有我嗎?莫非我們不是朋友?我們不是師兄弟?我們的乾係比不得真正的親人嗎?你對我來講,真的就像親兄弟一樣。”
誰說陳力泉粗枝大葉、大大咧咧的?這纖細之處不是能察看的挺明白的嗎?
他的這個神采,也不由讓洪衍武笑起來了。
“你彆忘了,‘鄒蛤蟆’已經是個冇家的人了,就守著當初弄來的這點兒玩意過日子。並且我看他也不滿是為了圖財,對這些東西像是真有點兒入迷了。不然他家裡也不會就這幾百塊錢,並且明天你砸的那些,除了最後的一個,其他的也不如何真的貴重,可他仍像要了命一樣的難受。以是我覺著,我們要再把剩下的這點兒‘酒’再給他‘喝了’,你說,那老東西不就完整成了‘空瓶子’了嗎?他要連這點兒希冀都冇了,恐怕也就真敢把他本身個給‘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