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底，錢這東西實在好啊。兄弟們得用飯、得喝酒、得抽菸、得耍、得樂。要想讓部下不顧存亡替你練活賣力，銀子是絕少不了的。流血、斷胳膊、斷腳、斷腿，樣樣都得靠錢來擺平。

挨完打的小印子阿誰慘，看著的確都冇人樣了。更慘的是小印子部下的幾個兄弟，除了幾個佛爺被程爺留下了，剩下的幾個也跟小印子一起被轟出了火車站。這就即是完整砸了他們飯碗，吃的、喝的、抽的，可就全冇了。

何況作為一個“大哥”，就衝底下的兄弟們見天辛苦著“練活”、“抓分”，時不時就得清算好酒好菜犒勞犒勞。即便是收成不好，到了該“劈葉子”的時候也得“劈”，不然也就冇人賣力乾活了。

不過，還真是屎難吃，錢難掙啊。

尤三愁悶中揣摩了好一陣纔想明白。他就是人手太少，雖說寸頭收了門徒。可那仨崽兒技術還冇練成，靠他們本身，每個月能把他們仨的“人頭錢”掙出來就不錯了，要算上他們的吃喝和分潤，還得倒貼。獨一的希冀就是但願仨崽兒儘快促進技術，甚麼時候能單練下貨了，才氣處理底子題目。

有人說了，這能獨拿四成很多了，當年老不挺好嗎？

這可分如何說，因為月份錢是死的，能有節餘那天然是好，但湊不敷數又如何辦呢？

這也就是說，雷全頂在尤三的腦袋上。對他而言，實在是高低兩端挨堵。因為見地太小印子的了局，以是尤三早就引覺得戒，哪怕去賣血，他也得包管定時準點給程爺“上供”。而他部下的兄弟們呢，又儘管找他要錢用飯，剩下那些焦急上火的事，可冇人替他操心。

月份錢。

賊要想發財，運氣很首要。可恰好尤三這個月的運氣實在是不咋地。他們“下”的“貨”很多，“乾葉子”卻挺“窄”，底子冇見甚麼大票。雖說另有幾天賦到“上供”的日子，可照這門路下去，靠一點一點兒的零敲碎打，能不能堵上一百多塊的洞穴還真不好說。要真是不可，他也隻好用頭倆月攢的底兒先墊上了。當賊還當作了賠錢貨，這不是笑話嘛。

但要想“煽”起來，這幾近是不成能的。因為能占著一方空中的“把子”，無不是見過世麵，乾過狠仗的硬主兒。在江湖上不但人麵兒熟，部下人手還多。這類環境下，作為一個底下人要想翻篇兒，就得支出難以設想的代價。

不贏利是臨時的。尤三這麼安撫本身，可他冇想到的是下個月更慘。

俗話說屋漏偏縫連陰雨，不利的事兒老是一塊上門。尤三正為月份錢鬨心呢，偏這時候房山知青點的出產隊長也來添亂。出產隊長托人給尤三帶話，說他兒子一個禮拜今後就要結婚，要找尤三“借”二百塊錢和二百斤糧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