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瞥見那幾個小怪物齊齊伸開了大口，一嘴的白牙紅舌，構造與人類無二。這幾張嘴先是吸氣，隨即“哇哇”一陣長鳴，聲音越來越鋒利，終究竟聽不到響動了——因為耳朵被震聾了。

蛭子一陣對勁：“我那‘夜哭郎’劈空一叫，本來能震死一頭牛的。這回是隻是將大師震昏，還減了幾分力道。”

蟲天子看到由遠及近，非論人、妖紛繁昏睡普通倒下來，本身內臟也是一陣顫栗難受，認識終究恍惚……

聞驚雷穿穿灰布長衫，提一根柺棍，抱一口箱子。他臉上冇有髯毛，看不出實在春秋。來到煙館大門，見兩個門子哼哈二將普通擺列擺佈，模樣倒是肥大枯乾，彷彿冇吃早餐。

聞驚雷笑聲雷動，臉上的肉也跟著抽抽。

蟲天子一陣好笑，心想這孩子卻不是甚麼大奸大惡之人，並且聰明無能。如果有機遇倒不如支出本派，看造化了。

聞驚雷止住他，說：“這位小哥，事兒隻是你與他之間的事兒。倒是與我無關——”

“不是血豆腐？”他苦中作樂，打了個哈哈。

這叫甚麼話，但聞驚雷早見怪不怪了。那老頭兒不知自哪取出一杆脛骨煙槍來，聞驚雷接過，“鐺鐺當”共敲三下——麵前場景一下子變了，大煙鬼們都不見了，而煙館內部的空間彷彿瞬息擴大了幾十倍，添了數不清的桌椅板凳。

蛭子聽得竟有些動容，說：“我如許的怪物，誰會收留呢？——何況我害過很多人了。”

而對於妖怪而言，這東西太小兒科了。

聞驚雷嗬嗬一笑：“就因為熟諳三十多年，每次都給你打折，你也不問問彆人是甚麼價兒？”

他固然毒手，實則並冇有真殺死多少人類妖怪，這話半是恐嚇蟲天子的。蟲天子卻毫不在乎，說：“莫非你冇聽過‘放下屠刀’這話？”

說罷，望瞭望蟲天子。

蟲天子這才發覺，屋中已然佈下了多少與蛭子氣類類似的小植物，隻是此處妖氣太盛太雜，全然不能辯白。而蛭子所放之物，約有酒罈大小，形狀很像一枚刀螂卵，在它的腹部則長著一張大嘴，看起來非常駭人。

蟲天子一驚，已然想到了蛭子行凶的伎倆。

鄙諺說“千穿萬穿，馬屁不穿”，更何況蛭子還是個孩子。他竟一陣歡暢，說：“如果有師父，我也許還能再短長一些！”

這話又像一盆冷水澆打在蛭子興頭兒之上，他答覆很乾脆：“死了，因為吸血殺人不知被哪個羽士打死了。於妖怪而言，這不是常事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