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流衝上臉頰，紅顏忙見禮，抱愧的道：“對不住，我走錯屋子了。”

在他左手邊站著一名麵白不必三十出頭的小廝，用核閱的目光打量了她一眼便低下了頭，而兩旁的側位也坐了四五名男人，有老有少，各個穿著不凡氣度巍然。

紅顏固然遊移，此時也要硬著頭皮進門，先是對主位上那位見禮，後又對兩側的人見禮。當代男尊女卑，她又是個小女子，能呈現在工部衙門的議事廳裡的人必然是朝廷官員非富即貴，且在坐世人皆氣度不凡，主位的保不齊是工部尚書大人呢。但紅顏不敢妄言，行過禮以後端方的垂首而立，等候著老者的問話。

許丞相道：“稟陛下，臣所說的下策，便是由皇上賜婚，將紅顏許配給皇家宗室後輩做妾。她本是諸葛府裡的一名丫環，許配宗室，下半生衣食無憂穿金戴銀，已是天大的恩德，隻是此策有一個弊端。”

紅顏汗顏，“回這位大人的話，發明談不上，隻是紅顏偶爾想到，又與張大人孫大人和劉大人一同商討，最後才定下來的。”

“紅顏啊，夫人特命我選了個手腳敏捷的丫頭來，大少爺的院子裡可少不得打掃的粗使丫頭，她叫瑞兒，最是無能的一個了。”

“恰是。臣覺得不若將犒賞一事臨時擱置，且先察看她一段時候。這段時候以內，她仍舊能夠到工部來，既不遲誤了活字印刷的工程，又能夠察看她的操行。如果得不到犒賞，她惱了，躁了，對差事不上心了，再或是她居功自大，操行不端了。則可於中下兩策中擇其一賜之。如果她不驕不躁，仍舊放心辦事，且各方麵德行皆屬上層，則中下二策的犒賞都配不上她，屆時再重議如何犒賞於她，也算是個公道的對待。”

老者點頭，笑道：“紅顏女人，請先出去，老夫有話問你。”

在一片讚譽聲中，天子一行人“微服私訪”去了工部刻字的工廠，而紅顏尚不知自個兒已成了天子重視察看的工具呢。與張析昊研討半晌就回諸葛府去的她，剛巧冇趕上天子一行人，當然也冇瞧見張析昊見了聖駕親臨衝動莫名的模樣。

紅顏微微一笑，不卑不亢的道：“大人過譽了。皇上賢明，為天下文人廣印冊本，若要謝也該當謝陛下纔是。紅顏隻是儘了微薄之力，想體例節流開支罷了，並冇有先生說的那麼巨大。”

紅顏忙迎了上去，這婆子她識得，是大夫人房裡的錢婆子。不等開口，錢婆子已笑著拉住她的手，眼角眉梢的褶子裡都含著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