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顏眉眼不抬,纖細的小手握著白瓷茶壺,將一道清澈熱流注入茶盞以內。書房的喧鬨使茶水入碗的聲音顯得格外大,諸葛言然和張析昊二人都看向這一方,諸葛老爺僅是微微皺了皺劍眉,並未幾言。
紅顏躬身施禮:“是,少爺。”
“這兩日可真是不得閒,當今仁弟廣發恩令,為天下舉子大量印刷名作文籍,為兄我有幸獲得這份‘好差事’,整日裡忙的呀!哎!”
糟!如何不謹慎說出來了!
張析昊對著諸葛老爺一抱拳,看向大少爺凜冽的說:“諸葛兄,我早已不但一次說過,下人也有思慮才氣,古時候很多下人闡揚重高文用的例子我不說你也曉得,如何瞧不起一個婢子?”
自古“士、農、工、商”壁壘清楚,諸葛言然固然家大業大,但也是排行最末的“商號”,與身為工部大臣的張大人本身就是天差地彆,可他們之間卻親如兄弟,都冇見諸葛言然和二少爺有多靠近。
紅顏抿了抿嘴唇,隻得硬著頭皮應是,昂首望了一眼張大人,複又低頭道:“回大人的話,奴婢所言的‘活字印刷’,僅是奴婢胡亂想到的。方纔聽大人與主子的說話,南楚國此際印刷,皆是於木板紙上雕鏤整頁書的內容再行印刷的,但是如此?”
紅顏低著頭,腦海中卻在思慮印刷的題目,聽張析昊一說,南楚國現在還在用雕版印刷術?將整頁的書內容雕鏤下來再印刷,豈不是吃力死了。莫非他們冇有活字印刷?
諸葛言然笑道:“一個婢子的話如何聽得?張兄不如說說方纔的印刷?”瞪向紅顏:“還不下去!”
“見過諸葛伯父。”
“奴婢妄言,奴婢並非成心的。”紅顏忙施禮道歉。
“是,可奴婢是想,雕鏤一整版的內容,印刷足了本頁就要丟棄模板,除了工程煩瑣,還較為華侈。不若一個字一個模板來的便當。南楚國常用的字就那麼些個,需求印刷之時,將本頁的筆墨挑出來組合到一起便成了。所謂活字,恰是此道。”
紅顏應了一聲,忙放下掃帚來到書房跟前悄悄敲了兩下門。
紅顏吱嘎一聲推開雕花木門,來到書房外間恭敬施禮,道:“稟大少爺,外院兒來人了,說工部的張大人來訪,請您到正廳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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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親安好。”
張析昊忙伸手相攙,不悅道:“諸葛兄何必如此多禮,你我兄弟之間不必拘泥些有的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