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舊的木門被推開,從門頭落下紛繁揚揚的灰塵,黎燁微微側身避開,拂袖揮散塵氣,方從袖籠中取出一隻火摺子撲滅,走出來。
見太子漸露醉態,黎燁黑沉沉的眼眸裡閃現出一絲不屑來。
“好,明天就讓我們來一較高低。”言罷雙腿一夾馬腹,黎煜抖了一下韁繩就縱馬奔進了獵場,黎燁和黎煊也緊隨厥後。
衡陽王府的保護首級策馬而來,到了近前翻身上馬,跪在黎煊的跟前,抱拳道:“王爺,不好了!方纔府裡管家派人來講,王妃她策動了……”
黎煊道:“忘不了。”他母妃在他三歲的時候就過了世,固然雲惠帝待他不薄,但是偌大個皇宮裡至心待他好的卻隻要蝸居小院裡的人,酸澀的青梅酒像極了平生浸在苦澀味裡的那小我。
翻開壇布,仰脖灌了一口酸澀的青梅酒,黎燁胡亂地揩了一下嘴,道:“三弟本來還記得。”
建州王跟太子親厚,和其他幾位王爺也靠近, 恰好對衡陽王冷臉相待,擺瞭然是反麵啊。
黎煊隻暖和一笑,“那就依大哥所言。”
劍眉修睫,薄唇挺鼻,五官俊美。闔目而眠的他斂去了常日裡的七分清冷凜人,反暴露了一些溫潤如玉的氣質。顏姝忍不住悄悄地伸出一指去碰他眼角的淚痣,指尖方纔觸及,小手立時就被一個溫熱的大掌包裹住。
十幾年如一日,還是個草包。
“是。”
心中生出猜想,世人不由悄咪咪地察看起來,一場宴會下來,酒菜冇吃多少, 還真看出了點門道。
說話間,他的目光劃過建州王黎燁,與他相視一笑,又冷冷地瞪了一眼劈麵的衡陽王黎煊與溫羨,眼底緩慢地劃過一絲陰狠的笑意。
身後的小院裡曾經有一棵梅樹,每年青梅要熟未熟之際,他母親就會摘下青梅泡酒,酒味酸澀,他喝過,偷偷摸來小院找他玩的黎煊也喝過。
顏姝低頭看了一眼小腹,又看了一眼溫羨,撇撇嘴,嘟囔道:“那裡就有那麼精貴了?”不過也不湊疇昔,隻轉去門口處揚聲叮嚀人備熱水,而後才扭頭對溫羨道,“我猜你在宮裡能夠也冇吃多少,就籌辦了點宵夜,你先去沐浴換衣,返來宵夜應當剛好能熱好,你多少吃點?”
……
“哦。”顏姝明白,本年的秋獵不會那麼簡樸了。
拂塵宴上溫羨的確冇如何動筷子,故而聞言便點了點頭,“好。”說著上前扶她走到軟榻邊坐下,又伸手從一旁取了隻軟枕墊在她腰背後,叮嚀道,“如果困了,就眯一會兒,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