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然。”
青絲綰,紅妝梳,鏡中女兒俏。
顏姝將頭倚在蘇氏的肩膀上,雙手抱著她的胳膊,聞言隻道:“娘捨不得,女兒便不嫁,每天陪著娘。”
但是,就在顏姝要把那晚之事當作南柯一夢時,長公主又一次慎重地登門拜訪了。
溫府和武安侯府隻一牆之隔,出門不過百餘步,但花轎倒是繞了整座信陵城一圈才轉回溫府正門前。一起上,十裡紅妝的盛況惹得世人唏噓不已,便是跟著迎親步隊一道而行的萬俟燮也是咋舌不已。
“新人邁步跨馬鞍,幸運安然萬年長。”
“娘子,請下轎。”
顏姝悄悄地抿了抿唇,躊躇了一下,緩緩地抬起手搭了上去。
春江碧波萍水相逢,白水鎮驚鴻一顧,鵲山桃林笛聲舊,蘭舟湖畔踏春相遇……
翠喜聞聲動靜,停動手裡的活計,道:“女人,好端端的你如何歎起氣來了,如果叫陳嬤嬤聞聲了,可又該唸叨了。”
岑伯這才娓娓將昨夜產生的事情一一道來:“等老奴備了醒酒湯來, 大人您已經不在書房, 連耳房裡的小不點也一起不見了……據常信說,您昨兒個是往隔壁走了一遭。”抬了眼皮, 謹慎翼翼地覷了一眼端坐在桌旁的溫羨, 岑伯頓了頓, 才又添了一句,“不過,大人隻呆了半柱香就返來了。”語氣裡另有一丁點兒的絕望。
武安侯府雲落居裡,身穿繡牡丹大紅嫁衣的顏姝悄悄地看向菱花鏡中俏臉緋紅的本身,一雙敞亮的杏眼撲閃撲閃,蘊著罕見的神采。全福嬤嬤手裡握著桃木梳替她綰好滿頭青絲,以火線將精美高雅的鏤空金縷鳳冠悄悄地壓在青絲髮上,用金簪牢固。
三月初三……豈不是將將剩下三個月?
-好。-
“娘,你說甚麼?”顏姝驚得從繡凳上站起來,一手拈針,一手握著繡了一半的繡帕,一臉震驚地望向滿麵憂色的蘇氏,語氣裡儘是錯愕。
“花轎來了!快放鞭炮,快!”在門口不住張望的岑伯瞧見由遠及近的步隊,當即鎮靜地喊了一聲,緊接著劈裡啪啦的鞭炮聲就歡暢地響了起來。
翌日淩晨, 岑伯夙起備好醒酒湯, 親身送到竹裡館時,溫羨恰好翻開書房的門從內裡走出來。
顏書安揹著顏姝往外走,出了武安侯府的大門,他腳下的步子頓住,立在台階上,居高臨下地看向早已候在花轎前的溫羨,麵上神采一肅,緩緩開口道:“溫大人,我顏家兄弟固然冇甚麼大出息,但是毫不會讓自家妹子受半點兒委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