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禦書房裡另有未批完的奏摺，雲惠帝起家，叮嚀淑妃幾句後便拂袖而去。

淑妃搖了點頭，伸手端了茶，抿一口，才緩緩道：“就算本宮想，顏家也不會應，陛下更不會承諾。”黎煜混賬，已經“逼死”顏家一個女人，此番再擇正妃，顏家女斷無再入太子府的能夠，至於雲惠帝那邊……淑妃攥住了手裡的茶杯，恥笑了一下，時至現在，這陛下內心關於這儲君的稱隻怕也傾斜了吧。

看著小女兒一派天真的模樣，蘇氏與顏桁對視了一眼，無法點頭，隻不再提了。

淑妃趕快低下頭，“臣妾不敢存私心。”

雲惠帝鮮少暴露的疾言厲色讓淑妃心生懼意，她攥了攥手裡的帕子，才揚起溫婉的笑容，走到雲惠帝身邊，溫聲細語地解釋道：“臣妾疇前聽先太子妃常提起這四女人，說她知書達禮、性子也溫婉貞靜，臣妾聽著喜好，想著小女人固然未及笄，不過也就這一年裡的事情，不如趁著此次采選召進宮來瞧瞧，若果然是個極好的，非論替那位皇子宗室定下，也都是陛下之福啊。”

采選一事，顏桁與蘇氏冇有瞞著顏姝，當天便細細地與她說了一回。本來伉儷倆還擔憂女兒接管不了，孰料顏姝聽完今後隻是笑了笑，也冇有氣惱，也冇有順從。

顏姝抱著蘇氏的胳膊，微微仰著頭，聲音嬌嬌糯糯地持續道：“阿爹阿孃放寬解就好了。”

蘇氏任由顏桁拉著本身的手，瞪著一雙美目看著他，問：“你有甚麼體例？”似是想起了甚麼，她甩開顏桁的手，在他麵前踱了兩步，指著他道，“當初溫羨那孩子來求親，你偏不承諾，現在可好了。”

顏桁又重重地歎了一口氣，道：“陛下已經讓人當眾宣讀了采選的名單，底子冇有迴旋的餘地。”

但是等蘇氏與顏桁分開後，顏姝麵上甜甜的笑容就消逝不見了。她呆呆地坐在西窗前，盯著那枯杏枝頭冒出的小苞入迷，櫻桃小唇抿得緊緊的。

蘇氏煮了熱茶, 正圍爐暖手，就聽到了外頭傳來了顏桁返來的聲音。她揚起一張笑容相迎，不期然見到自家夫君一臉沉怒，當即起家走到他身邊，一邊替他脫下身上的大氅，一邊問道：“這是如何了？莫非上朝又有人給你氣受不成？”

“但不讓阿姝去就是抗旨不遵的大罪。”

臘月初八那一日, 信陵下了一場細雪, 顏桁下了朝從宮裡回到侯府時，一張臉繃得緊緊的，全然不見常日的和藹夷易, 府裡的下人們瞧見了都不由屏息提心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