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停了。
臨彆之際,蕭長琴取出一卷絹帛,“這是我本身寫的《爛柯緣》,或可助你衝破塵凡仙。”
她五感缺一,食不知味,因此也喜好飲用這類苦澀的茶。
父親蕭鳴鶴則平生未曾出廟門,因此她較身為生而知之者的兄長還要不懂油滑。
繪畫學個幾十年總能出師,可文學這東西不會就是不會,崔祁認命了。
實在兩人道情並不算多麼相投,可作為世上最後血脈相連的親人,他們還是常常相聚談天,畢竟其彆人都已經死了。
姬連垂下視線:“誰也不能照顧誰平生一世,白魚,若你見到形貌與我相像的人,不要同他提起我。”
畫舫和蓮色的女郎一同消逝在青蓮湖,崔祁欣然若失,好似做了一場夢,手中竹簡沉甸甸的分量卻奉告他這並不是夢。
第二個客人是薑白魚,他還是少年模樣,隻是不再隨便談笑了。
即使這裡已經冇有當年親朋故舊,他還是想死在家中。
姬連從袖中取出一卷竹簡遞了疇昔,他叮嚀:“此書是我以玄中月所寫,因此不成見日光,牢記。”
缺失的五感帶來了更激烈的痛苦,姬連也再尋不到留活著間的來由,其他功臣多是企求爵位食邑,為子孫後代計,可他不需求。
畫舫並未分開青蓮湖,而是用了個障眼法,蕭長琴苦笑:“兄長的《黃粱書》助我度過了塵凡天劫,可我看這崔姓小郎不是長命之人。”
見當年意氣風發的公子病勢沉重,他歎道:“阿姐叫我多看顧你,我這些年來心魔纏身,冇能看好你。”
“原是長琴仙子,長輩久仰了。”
“看來又是姬公子的故交。”崔祁歎了口氣,收好竹簡,便再未停下,徑直趕回清鳴山。
薑白魚陰霾儘掃,笑得如同當年琅琊少年。
第三個是新皇元修,而後姬連便受了天誅,天劫過後暴雨下了旬日,陷落處盛滿了雨水,此中開出了青色的蓮花。
“我與仙子初度見麵,仙子何故送我如此大禮?”崔祁麵露不解。
“我要《黃粱書》。”蕭長琴不再虛以委蛇。
姬連卻道:“生而知之者是神明挑選的泥像,平生都是被安排的,我違逆了天意,成果你也看到了。”
“看來他本非道玄之人。”蕭長琴倒了杯東滄瀾。
有湖泊的處所多雨,青蓮和湖上畫舫都隔了一層迷濛的煙雨。
她將一卷竹簡遞到崔祁手中:“此書名黃粱,不成見日光,待你衝破地仙後才氣翻開,牢記。”
薑白魚道:“我此前便聽聞過他,崔祁,字臨淵,是陸青鸞的門徒。不過他是俄然呈現在薑州的,傳聞當時他一頭短髮,還染了藍色,衣裳也相稱離經叛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