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臣兩人議論了些政過後，姬公子說道:“陛下實在是個很好的人。”

當時姬公子身上的天罰已經拖垮了他，因此他不得不長年臥病在床，可元帝還離不開他，他便隻能持續隨軍。有同僚勸他靜養修身一段時候，他回道：“捨我其誰。”

雨毫無征象地落了下來，燕伽尋了個茶攤坐下，卻聽到客人們在傳公子的八卦。

這般出身本不該為人詬病，可東海向來重血脈，他做天子，世家並不對勁。

“冇甚麼可見的。”

一向以來，姬公子都是個寡言的人，可在天子部下做事最是磨人道情，現在他也沾上了些許人氣，顯得冇那麼冷心冷情了。

姬公子揮退了侍從，燕伽踟躇半晌，還是決定在外保衛，卻不料公子下了號令:“你也走，走得遠遠的。”

燕蓮無妻無子，無父無母，獨一的牽掛便是劍客，當年他問賣主是喚他仆人還是先生，燕伽想了想，說叫本身劍客就好。

因而燕蓮便喚了他一輩子的劍客。

燕伽坦誠道:“我不曉得。”

“啊呀，你傳聞了嗎？陛下此來琅琊是要賜死那位。”

得知姬公子的化名取了燕字，燕伽非常歡暢，他很輕易滿足，隻要公子眼中有他的存在就夠了，或者說，公子能記起他便好。

“那就好，本日雞子漲了一文錢，我要記下來。”燕蓮戴上琉璃鏡子，漸漸翻開他記賬的小本，顫巍巍地填上了幾個字。

他是個笨伯，除了一口劍便再無其他，他不敢設想冇有公子該如何辦，以是他乾脆不去想。

“再換一個名字吧，就叫燕然好了。”姬公子闔眸，他日前殺了滄海君的十萬雄師，天誅想來不遠矣，可他臨時還不能死。

燕伽竟笑了起來，他不以為崔祁是公子，卻也上了心。

琅琊城還是繁華，姬公子飲了一盞東滄瀾，對燕伽說道:“陛下要來了，你且退下。”

“你還記得崔先生麼？”燕伽垂眸，不忍看小童現在的模樣。

另一個客人聽得津津有味，朝嘴裡扔了顆黃豆，漫不經心腸說道:“那位但是塵凡仙。”

這也是姬公子給他的稱呼，刺殺一個如日中天的天子是大罪，即使是塵凡仙都必須隱姓埋名，燕伽便也做了知名劍客，直至齊皇病故，東海大亂，他才規複了本名。

燕蓮卻非常豁達，他笑著答道：“崔先生仙風，我如何會健忘？劍客，你莫不是老胡塗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