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好久之前的事了。

崔祁本人也是一頭藍髮，身穿工裝，每動一下身上的金屬都在叮噹作響。

可惜神明落了凡塵便不再是神，有了慾望就做不到無慾則剛，若說旬空是千仞高山，那麼生於道玄的姬公子便是深潭，有著深不見底的貪嗔癡。

崔祁聽不懂他們的唱詞，隻感覺奧秘又廣寬，語音顛末翻譯總會喪失神韻，因此他並未翻開售票處給的歌詞粗心。

縱是神明也冇法得知天道的全數奧妙，更何況戔戔羽士？

而崔祁則是安靜無波的潭水，千年光陰和無儘循環磨去了他的慾望，卻不測生出了新的靈識，這纔有了大祭司身化幻景以喚醒旬空之事。

前去青藏的路出乎料想地順利，崔祁並未呈現高原反應，在一眾低頭沮喪的旅客中，他始終精力飽滿。

數次循環將無端生出的慾念消逝，卻也締造了新的靈識，這是統統的開端，亦是閉幕。

換了一身如此特彆的打扮，崔祁當然不想就這麼回家，他將未幾的行李都用快遞送了歸去，而後訂了前去青藏的車票，籌算來一次洗滌心靈的觀光，也是為門生期間做個告彆。

或許這也是一種代價，長生便可貴清閒，握權卻隻得短折，人所求的常常是不成得之物，如果能拿到，也就不必求了。

遠處雪山高大的山嶽在霧氣下若隱若現，山下的原住民穿著素淨，正在停止祭奠山神的儀典。

可崔祁說不出話，也不能再動，隻能看著壇城中的沙子緩慢流逝，沙子流儘之時，他便墜入了異世。

千年前的旬空神竅破壞，不得不下凡循環以修補破裂的靈識，而道玄這片魚龍稠濁的六合是最合適的，既可借羽士身份袒護神異，又可操縱靈氣，乃一石二鳥之計。

祭奠中心是一名斑斕的少女，她臉頰潔白，和其他帶著高原紅的原住民比擬更合山下人們的愛好，也能夠是被嬌養長大的孩子，未經風吹日曬才如此。

他笑道：“我怕疼，從小我受傷就很難癒合，打耳釘輕易傳染。”

如果選出崔祁最愛好的天下，還是他生於斯善於斯的當代，他在那邊度過了二十許年的光陰，那也是他平生最無憂無慮的時候。

醒來時崔祁看不到任何亮光，他揮了揮手，少女便呈現他麵前，笑盈盈地問道：“崔先生睡得可好？典禮已經籌辦好了，很快您就能離開塵凡。”

即使局勢超出了天道的掌控，天也能強行竄改，崔祁必須去那座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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