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文淵徐行徐行,手指悄悄摩挲著玉牌邊沿,陽光自頭頂顛覆下來,在劉海下投出一片暗影,更襯得雙眼烏黑深沉。
幾人一步入大殿,視野豁然開闊。
開端綴著的六師弟,訥訥道:“還會考卜星麼?我不太善於這個……”
一座恢弘至極的宮闕由四向銀龍鎖馱負,騰空懸浮於山顛之上,以俯瞰之姿,主宰著這片六合。
直到雙目隱有灼痛感,忽的一個激靈,六師弟回過神來,耳邊聞聲陸修遠一聲輕咳。
像極了影象裡阿誰可駭的夜晚,從天國裡騰起的紅蓮業火。
徐棕躊躇一下,當這麼多人的麵,他隻好道:“天然是測試成果。”
也不知是否是本身的錯覺,感受紫極宮竟比萬年積雪的淩霄山顛還要酷寒,他修為尚淺,不得不暗主轉動法力抵抗。
莊嚴寂靜的大殿中,一道暗紅色的身影,斜倚在星台玉座之上,衣襬垂落曳地,是這片寥寂冷僻的聖地裡獨一的色采。
“敢問徐講師,洞府的分派是以弟子的測試成果還是出身家屬為標準?”
“修遠,本座閉關以來,門中統統可好?”
顧希冇好氣隧道:“掌門師叔又冇有三頭六臂,你至於嚇成如許嗎?”
“都彆說了。”大師兄目光淡淡一掃,“已到正殿,清算儀容,隨我覲見掌門。”
六師弟仍舊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樣,彆說是不是三頭六臂,他連掌門真人長得甚麼模樣都冇看清,隻模糊記得眉心一痕赤紋,好像一朵升騰而起的烈焰,刺得他雙目灼痛。
“終究又返來了。”謝文淵悄悄撫摩著矗立的淚竹。
眾弟子行至中殿,便不再往前,遙遙見禮:“拜見掌門。”
一眾弟子皆麵露驚色,就連掌門也悄悄“咦”了一聲。
顧希撇撇嘴:“誰讓你常日不消功。”
他偷眼瞄去,座上的男人還是一隻手支著臉頰,安靜而慵懶,彷彿並冇有把方纔的失禮放在眼中。
但是這裡倒是喜陰草木和精怪的天國。邁過最後一道石階,雲煙霧繞的茶青便鋪了滿眼。
大師兄陸修遠恭敬道:“回掌門,剋日並無大事產生,門中統統井然有序,新入門的弟子俱已安設安妥。”
六師弟嚴峻地跟著師兄們,一步步踏在光亮如鏡的白玉石磚上,他不敢張望,也不敢昂首,耳中儘是降落迴盪的足音。
大師兄緩緩道:“不過乎天文地理,修為道法,又或者丹器陣卜之類,不必擔憂。”他的聲音暖和沉著,讓人如沐東風,前麵跟著的幾個小師弟,一聽便安下心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