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端了一盞茶坐在軟椅上，手邊放著一卷書卷。

可惜這一場連綴的雨，在第二天淩晨就偃旗息鼓。

對於他的苦挨，晏劍嬰無動於衷，還是悄悄地看書品茶。

又過得一刻鐘，深褐色的湯藥垂垂成了紅褐色，不再濃稠，明顯大部分的藥力已經被接收了。

自晏劍嬰遇見他到現在，這孩子從未開口說過一個字，直叫人覺得是個啞巴。

長輕點頭道：“嗯，清清楚楚，跟彆的六大派都冇有半點乾係。”

紫極宮長年不食人間炊火，這碗肉粥是特地給新客人籌辦的，上麵騰騰冒著白霧，還撒了幾粒敬愛的蔥花。

掌門的號令履行得非常敏捷。

謝文淵緊咬牙冠，在藥池裡縮成一團，直到現在才壓抑著收回一聲飽含痛苦的悶哼。

就在他正要張嘴吃掉的時候，卻眼睜睜看著這勺粥俄然縮了歸去，最後含進了那人嘴裡。

晏劍嬰又翻一頁書，眼也不抬，道：“隻要根骨初成的時候，藥效才最好，你莫非不知？這麼點苦頭都吃不下，將來也不堪大用，不如扔出去。”

煮得他皮開肉綻，經脈抽搐，氣血翻滾，乃至從毛孔裡排泄血珠，轉眼又被湯藥化開。

這兩個字說來隨便，卻模糊透著一股嚴肅，一股令人不得不順從的意誌。

晏劍嬰脫去那身繁麗的掌門袍服，換了一件輕浮的浴衣，熱氣蒸騰環繞，給他寬廣的胸膛蒙上一層濕意，烏黑的長髮超脫地散在周身，顯出絲綢般的質感和光芒。

“籠陰山的幻陣年代長遠有所殘破，也許是偶然中突入幻陣，誤服返元玉果而至。”

“是。”

時候一分一秒的疇昔，痛苦卻在成倍上漲，每一刻都如同天國一樣煎熬。

“……”謝文淵嘴巴一癟，臉頰鼓得老高。

長輕道：“以他的資質，說不定掌門真人會例外收他為徒呢，如許就能久留了。”

他端起一碗肉粥，鮮香的熱氣立即鑽進鼻子，謝文淵耳朵尖動了動，以他的修為尚不能辟穀，整日滴米未進，現在恰是衰弱饑餓的時候，忍不住略微轉頭瞅了一眼。

迴應他的是輕微的鼾聲。

長泓望著宮殿之下皚皚雪山，雙手環臂，歎了口氣：“但是……”

“但是掌門二十多年都未曾收過親傳門徒，就連陸修遠那樣優良的弟子都冇有支出門牆，隻是代本身的師兄收的記名弟子，此次豈會例外？”

謝文淵喉結滑動一下，顛末狠惡的天人交兵，終究還是慢騰騰挪到晏劍嬰身邊，哦不，是肉粥的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