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裹著棉襖的女子，披著長長的頭巾，單獨走過雪夜的街頭。中國人都回家吃年夜飯了，隻要印度巡捕還像幽靈遊弋著。胡小蝶抬頭看著二十四層的國際飯店，彷彿有個甚麼東西正在飄零。

腳下是姑蘇河。

胡小蝶穿戴一身白衣，走到那堵高牆前，男配角柔情地牽著她的手。現在的女配角已成為幽靈，目光凜冽空中對鏡頭，嘴角微微血跡。他們都被暗影覆蓋著，忽而颳起一陣北風。片場裡每小我都瑟瑟顫栗。胡小蝶一手摟住男配角的脖子，悄悄地用牙齒咬下去――紅藥水自男配角皮膚上湧出，他滿身的鮮血都將被深愛著的幽靈吸儘。

2006年11月

她驚駭地後仰身材，卻聽到劈麵短促的呼吸聲，另有恍惚不清的國語：“救救我！”胡小蝶靠近了他，他卻把玄色皮包遞到她手中。

末班車到了起點站，她拎著玄色皮包跳下車，叫了一輛黃包車回家。

電又來了，司機罵罵咧咧地開動電車。暗淡的燈光照末了排坐位，胡小蝶傻傻地看著地上的死人，想著他臨死前的那句話。

她難以順從地心引力，墜入了冰冷徹骨的姑蘇河水中。